陈年古巷(壹)

  绵绵的细雨还在下,丝丝的微风拂过人们的脸庞,街道的人不多,撑着伞静静地走着。

  午后的南安没有太阳,却散发出一股懒惰的气息。

  一片安和。

  少女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提着饭盒,在雨中奔跑,干净的布鞋踩过一个又一个水洼,溅起一朵朵水花,沾湿她的裙袂,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奔跑的速度。

  只见她避过一个又一个行人,拐进一个小巷子里,朝里头奔跑。

  许久,少女停留在一间小屋的前面,屋檐将水倾洒。少女走近,收好油纸伞,轻轻推开木门,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屋内并非少女所想的昏暗,暖暖的灯光忽闪忽闪。

  少女四处望了望,并没有看到人,喊了喊:“阿婆,阿婆,您在家吗?”

  很快有人回应:“在,舒儿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今天你没空来。”房内走出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手杵着拐杖走地很缓慢,可以看出这位老人的身体不怎么硬朗。

  “怎么会?”少女闻声,见老人出来笑着回应道,“今天家里有事,来晚了点,给您送饭来了。”

  忽的,她看到了老人身后也紧跟着一个人,是名男子。高挑的身材,一袭藏青色的长衫,屋内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她能够断定,这名男子定十分俊郎。

  她开口询问:“阿婆,这是?”

  阿婆笑道:“这是我的外孙,我女儿嫁到了外地,平时很少回来。今天,外孙回来看看我。”

  阿婆走近,拉着少女的手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孙子——书映。”阿婆回头,对书映道:“映儿,这是玉家的闺女舒儿,玉舒。”

  玉舒抬眼,浅笑道:“南安玉家小姐见过公子。”

  书映也回应道:“淮安书家少爷见过姑娘。”

  互相介绍过后,不再言语。

  许是看出有些尴尬,阿婆急忙圆场。

  “是这样的舒儿,映儿他今日回来,在淮安带了许多点心,要不你尝尝?”

  玉舒礼貌拒绝:“不用了阿婆,我不怎么喜欢吃点心的。”

  阿婆也不强求,说自己还没吃饭。

  一旁的书映朝他的亲姥姥看去,他的亲姥姥也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书映也默默地把嘴闭上。

  “那阿婆,饭我给您送到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先回去了,饭盒我下次来拿好了。”玉舒给阿婆打好招呼。

  “没事,那你先回去吧,有空常来。”

  玉舒转身将伞撑起,走了出去。

  阿婆的目光转向书映,“杵这干嘛吗,还不快去送送人家。”

  书映很无奈道:“不是我的亲姥姥,人家不用送……”

  阿婆直接打断,“不用送也得送,快去。”

  阿婆在桌旁拿起一把伞,递给书映。

  书映没法,只好将伞撑起,去追人家。

  由于下雨,玉舒也没敢走太快,后头的书映也很快便追上来了。

  “玉姑娘,玉姑娘,等一等。”

  玉舒回头,看着书映:“书公子找我有何事?”

  书映那叫一个尴尬,他灿灿地笑道:“你一个女孩,一个人回去太不安全了。

  那,那什么的,我送送你。”

  玉舒是真的有事,没时间和他废话。

  她知道,要是她拒绝,两人指不定要扯多久。

  所以,她毫不客气地接受了,“那便多谢公子了。”

  书映:……

  原本他还想着,对方拒绝后,两人再意思意思地客套两下,他就能完成他姥给他的任务。

  可关键是这丫头答应了,他真是……

  没办法,都答应人家了。书映开口回道:“那走吧。”

  玉舒点头应允。

  两人,两伞,并排走着。

  走出巷子,巷口旁的点心铺子并没有因为下雨而影响它的生意。

  玉舒望去,铺面的人们早已堵的水泄不通。

  “我最爱吃红豆馅的了,又酥又软又甜。”

  不知是在和他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书映不禁想起了之前她说过自己不怎么喜欢吃点心的。

  他很疑惑,便问道:“玉姑娘,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吃点心吗,那为何?”

  玉舒这才反应过来,微笑道:“以前爱吃,如今,怕是不敢吃了”

  玉舒没有多作解释,书映也不会去刨根问底。

  对话不了了之,两人又相口无言。

  玉家的府宇不是很远,很快便到了。

  “那么,便谢过书公子了。”

  “无妨。”

  玉舒走上青石台阶,推开府门。书映看着她进去,很快也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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