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华灯初上,夜暮降临。宿舍的檐角淅沥着小雨,地面的水渍一片连成一片,如同被墨汁染过的宣纸,人们不得不蹑手蹑脚地走路。毕竟让冬天的雨滴附着在裤管上可不是什么好结果。

行人佝偻着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赶路,由于彼此已看不清脸庞,是故就算熟识的人相遇也漠然无睹。在乌漆抹黑的暗廊旁门,冷不丁探出一同样乌漆抹黑的不明物体,把行人唬得一跳,


定睛细察,原来是校医单手持帚,正在一挥一挥地往外扫水。水花四溅,有的碎成一地,有的黯然噬没,有的粘在廊外的矮墙上,徐徐滑跌。人们纷纷咒骂这该死的天气,总教人看不清脚下的水洼。不过这也引起另一些人的言谈兴致。几个女生用特别嗲声嗲气的话语“人家最讨厌下雨天了啦。”“为什么冬天会下雨呀,全球变暖的缘故吗。”“江南的冬天,是这样的”诸如此类,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周围是一片摇曳的黑暗,绰绰约约浮现许多参差。像撑开的雨伞,呼哧呼哧地煽动寒风。走近一看,才发现都是些已淋成落汤鸡的灌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丛一丛连绵不绝,分辨不出哪是叶子,哪是枝条。它们只是一团团一股股地凑数,看不出大概形迹。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像一口巨大的铁锅,紧紧地扣住这方土地,密不透风。黑到极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但你明明觉得快要窒息了,却又突然漏出几点稀疏的星光,似不经意泄露的小洞。这些不会闪烁的“星星”由万家灯火构成,镶嵌的锅盖上,形成凝固的帷幕。遥遥望去,这一对小鸟依人般的情侣,是主灯与副灯的杰作。那一角几盏明暗不一的灯光,交相辉映成人马座。还有一排排耸立的路灯,好似整装待发的军队。

在这些各具特色的灯光照耀下,你可以尽情欣赏白天所看不到的奇景。轮廓细致,线条优美,不过在灯光力所能及以外的地方,则完全不让你一窥其奥妙。

或许说下雨的夜晚的确没多少人愿意行走在外。这不会给一个人好的感觉。我们也因此错过许多未曾发现的美。当然,你若仔细一些,便能知道,只有光明才能证明夜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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