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单位效益越来越差,她愁。他一如往常一样去大家庭里做义务帮工。
有天晚上,她就提到经济问题。他说,又不是我没钱,是你没钱。你应想法挣钱。她问他,难道你做家务,带孩子?他说,那都是女人的事。她争吵了几句,他说,滚…!
凌晨十二点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她看着熟睡的孩子,悄悄离开出租屋。
路灯昏黄,偶尔有几辆大货车飞驰而过,一车满载的车厢的货物,车轮在路面发出沉闷的磨擦声,噗哧,噗哧……象不堪负重的老牛拉犁,又象是被压弯腰的老农在炙热的阳光下挥汗如雨。
她想冲进车轮下面,一了百了。一想到熟睡的孩子醒来,见不到她,她忽然泪如雨下。
不能死。
活着不易,为了这不易的生活,她要振作精神。
想到这里,她回到出租屋,在客厅里坐到天亮。
秋天的夜晚静下来,偶尔听到秋虫啾啾声,间歇一会就响起。她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的夜晚,她听到虫鸣声,是在和妈妈一起在床上的时候。那时候,吃完饭就去玩,玩累了就睡觉。
那样美好的夜晚,什么 时候再有呢?
第二天清晨,她送完孩子上学,就出去准备找一份兼职来贴补家用。他没有钱给她。他曾说过,他的兄弟姐妹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一辈子变不了的,但她永远是外人。
她想了下,孩子不是有血缘关系吗?难道也是外人?为什么也是不管不问呢?
她突然想明白了,妻子可以再娶,孩子可以再生,但是兄弟姐妹这辈子不可能再有人替代。
这样的想法让人悲催。她突然间心寒。
婚姻以这样的思想来经营,和任何人结婚从感情上来说,都是一样的。最后和什么人结婚完全基于利益上的胜出。
怨不得她现在如此难堪的境地。
她悟到这个道理的时候,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