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七 青春在似爱非爱中摇晃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小叶子最近美滋滋的，总是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她的笑容我曾有过，初中时，我就为了见一眼我喜欢的老师，徘徊在他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欣喜地等待。因为小叶子性格孤僻，常常行为乖戾，我们并没有谁觉得奇怪。
直到有一天，褚晶晶说:“小叶子，你恋爱啦？”
小叶子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继续美滋滋的，自己偷偷地笑。
对，那就是恋爱的笑容。
中班车回来，在车队门口看见一个高高的大男孩，浓眉大眼，一头浓密的头发略长。白色半袖散着衣襟，里面穿着淡蓝的T恤衫。他谈着头往调度室看，像是找人的样子。
看见我站在车队办公室门口，他走过来说:“麻烦你，我找个人。”
“哦，找谁？”我说。
“叶红燕。”
“小叶子去吉林了，今天会很晚。”
“哦，那谢谢了。”他转身走了出去。
晚上小叶子回来，我想起来跟她说:“今天有个男的去车队找你。”
“多高？”她像知道是谁似的。
“挺高，得有一米八还多。”
“哦！”她若有所思地笑笑。
“你咋不问是谁呀，你是不知道是谁呀？”我和小李子都笑着看她。
“啊，没什么，是我同学。”
“不是普通同学吧？”
“哎呀！你们真是。”她模棱两可的一脸暧昧，满含着有什么的样子。
“长啥样？”小李问我。
“让她自己说，你看她那表情。”我笑道。
“就那样吧！”她又那个笑容。
“哪样啊？你看你这是为他自豪呢，还是为他谦虚。”我不依不饶。
“真是的，睡觉！”她带着一抹娇羞闭了灯。
黑暗中，我仿佛依然看见小叶子莫名的笑容。就是发自内心，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笑容。
渐渐就淡忘了，至少我们是这样，习以为常了她的笑，没人再揣摩她为什么。
褚乐乐这两天也开始一路歌声，一院子笑声。那满脸的灿烂，也在向人们宣告，“我，恋爱了！”
张家老五说:“乐乐，啥时把对象领来，大家看看。”
“哈哈。”她笑得倒是非常明朗，很明确地说明，那个对象是存在的。
“呀！这是真的啦！”老七惊奇地说。
“乐乐，别绷着了，看把孩子惊的。”我们笑着说。
“这几天不行，等几天，他忙完这段，我介绍给大家。”乐乐开心地说。
相比小叶子的藏头露尾，褚乐乐倒是很果断。
我们去新广场转盘，那里的桃花开了。小李子说:“褚乐乐明天要把男友领家里来，可我明天夜班。”
“缘分说来就来了，褚乐乐比咱们小，这就进入人生新阶段了。”我叹了口气，心里马上痛了一下。
“似乎咱们的主要问题，还是户口问题。”小李子拍拍我的肩膀。
“哈哈，话说回来，你们很着急吗？”小叶子因为个子矮，够着闻花香的样子，翘着脚也勉强，很好笑。
她忽然看着树对面，脸一僵，一动不动地呆住了。
我俩正看她笑，见她突然呆呆的，就顺着方向看过去。我们都看见了褚乐乐，还有她身边的男孩。我一下子拽紧小李子的胳膊，掐了她一下。
“怎么了？”
我还没等说话，褚乐乐看见了我们，她笑着拉着那个男孩走了过来。还没介绍，那个男孩看着我说:“哎呦，在这见面了。”这时，他看见了小叶子。
“你们怎么认识呀？南姐。”褚乐乐说。
“叶红艳，你咋在这？”他冲着小叶子笑着。
“我们住在一起。”褚乐乐说。
小叶子走了过来，看不出什么心理，只是平静地站在我旁边，对褚乐乐说:“我们是高中同学。”
眼睛里含着笑，但脸色却很苍白，我不敢看她。
“是，我们是高中同学。乐乐，你们怎么认识？”那男孩笑着看着乐乐。
“我不是跟你说，我们院里几个女孩子吗？她们就是。”她笑着说:“看这样不用介绍了。”
“不行，还不知名字呢！”小李子说。
“谢广俊。”那男孩说，向我们点点头。
小叶子没再说话，脸上依旧机械地保持着微笑，脸却十分苍白，眼睛随着他们，一直到两个人走远。
我的心，又痛了一下。
所有的爱，无论你爱着，被爱着，相爱着，都是青春岁月里无法躲藏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