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小长假如期而至,行走在柳树发芽的路上,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不由得记起“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南国春半踏青时,风和闻马嘶。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等等诗句,让这个传统节日既有些许哀思,也蕴含了丰富的诗词意境,让四月的春天情意浓浓,春意绵绵。
追溯唐诗宋词,这个节日的文化,既让时间积淀了无以比拟的厚重,也让历史记载了无以伦比的繁华,有默默的哀思,有淡淡的伤怀,更有人文的教育,这一切构成了清明习俗的主基调。
清明节被定为中国的“传统节日”,已有多年。近几年,不论远近,每到此节,城市家属楼附近或人口居住多的地方,相关单位总在节日前放上“祭祀”盆,供一些不能回老家祭祀上坟的人们方便祭奠。这比以前随地乱烧,的确人文了许多,也安全了许多。
曾记得二十年前,刚在这座城市安家,恰逢春节(大年三十都有远方烧纸祭奠的习俗),我和夫第一次单独进行这样的祭奠活动。买了烧纸纸,学着母亲的方法做了奠汤。春晚结束,便和夫去户外给已故的父亲烧纸祭奠。我们寻着路旁他人烧纸的火光,走了很远才找到一块空地把祭奠仪式做完。就这样,每逢大年三十我们都会在户外进行这样的祭奠活动。
除了大年三十不上坟,清明节、七月十五都要到祖坟祭奠。这种习俗从我懂事就有的,好像已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中,不能忘却。
小时候,每逢清明节,就会随父亲去上坟。那时候我记得,母亲一定要去她娘家的坟上烧纸。原因是姥爷、姥姥都早已故,母亲像是把一切思念、祝福都托付给了这一天。一大早就准备好烧纸、奠汤、蛋糕和罐头,过河去舅舅家和他们一起到姥姥姥爷的坟上祭奠。
而我则与姐妹们,还有姑姑跟随父亲去爷爷的坟上祭祀。我们分别拿着烧纸、奠汤、酒水、罐头、点火用的麦草,还有奶奶亲自蒸的糖包或花馍,一家大小全跟在父亲身后一定要去河洼边祭奠。被杂草围拢的坟茔里,葬着父亲和姑姑的父亲,奶奶的丈夫,我们的爷爷——虽然我们未曾谋面。但我还是学着父亲的样子要向爷爷的坟墓烧纸,说一些“请爷爷收钱”等话语。烧完纸,还要磕头三下,才能起身。然后就是抛洒祭奠品,那些酒水、罐头、花馍也就是象征性的在坟头抛洒几块。剩余的按奶奶的说法就是要“后人们”全吃了,以保平安、丰收。
那时的我和姐弟们,最馋那瓶装有梨子、苹果的罐头,吃上一口,甜滋滋的,久嚼而味浓的梨子、苹果罐头,简直就是是人间美味,无与伦比。
在我的影响中,从小的清明节就是在“烧纸”和品尝“美味”中度过。
直到今天看了人民教育的一篇文章《清明为什么要回乡扫墓,这是我听过最好的答案》,我才真正意义上了解了清明节的意义,“人这一辈子,只有站在这里,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将向何处!
今年的清明节,我和夫在放假的第一天就回家扫墓。时间的变迁,岁月的更替,比上小时候,我又多了几处祭奠的地方――公公、父亲和爷爷奶奶的坟墓。
我们先去公公的坟墓去祭奠。公公在我和夫结婚不久因病医治无果而下世,距现在也已二十多年,所以每年到这个节日都去祭奠。
然后再驱车回到母亲家到父亲和爷爷奶奶的坟地去祭奠。
如今上坟已不是父亲领我上坟,而由母亲陪着。在我的影响里,母亲自从父亲下世,就再也没有回舅舅家给姥姥姥爷上坟。因为她已有新的思念和祭奠的归宿。
和母亲烧完纸,依然要向祖坟磕头三下,起身再抛洒带来的各种祭奠品。照样是酒水、奠汤、蛋糕围着祖坟抛洒一番。如今已不用罐头,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新鲜的水果,也照例在爷爷奶奶和父亲的坟头上抛洒,剩余的祭品,我和母亲分吃着,没有儿时的争抢,倒是发愁带来的食物吃不完。
“吃不完,就带回去,慢慢吃!”母亲说。于是,我收拾好一切,和母亲一同回家。
与母亲回家的路上,跟在母亲身后,看着母亲蹒跚的脚步,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不禁泪涌眼眶。岁月的浸噬,已让母亲挺拔的身材变得矮小,顺畅的呼吸变得急促。人在一世,真的就是见一次面少一。母亲要留着吃我带来的那些没有抛洒完的“祭品”,其实就是对我的一种情感寄托。
不知天堂的公公、父亲和爷爷奶奶是否真的“收到”了我抛洒出去的祭奠品?
理性的回答肯定是没有。然而,意识里为什么就有“给已故的亲人烧钱”的意念,而且还如此深的留下意念。
其实,这一切都是人们对已故亲人的一种思念,一种祝福,一种斩不断的亲情延续。就像母亲说的“吃不完的食物带回家,慢慢吃”,同样也是一种纪念,一种乡愁,一种我走了之后见物思念的亲情寄托。
我们来自父母,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正如著名作家龙应台先生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们和父母,我们和孩子之间的亲情是一种血缘的延续。当岁月更替,年事已高的父母相继我们离去,我们所做就是领着孩儿去父母的坟头填一把土,烧一张纸。等我们离去,孩儿门也会学着曾经的样子来做这些……
在这样一个节日里,总会牵动几许思念、几许哀愁,总会让人不由自主想起很多人、很多事,“也许是几声离别时的切切虫鸣,一缕农家黄昏的袅袅炊烟,半点夜深幽梦里的婉然音容。”
一棵树,枝再繁,叶再茂,扎向大地的根,只有一处;一个人,走的再远,儿女再多,维系亲情的唯一纽带就是同一血缘。
有人说,清明是一种迷信的旧俗,也有人说,清明是一种浪费的形式,而我说“清明是责任、是感恩,是哀思、是心静,是思接千载、神游万仞,是传承、是教育。”
其实,清明,更是一种亲情间不能割舍的思念和情感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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