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喜羊羊曾经说过,“也许过了很久之后,你们不会记得,喜羊羊到底长什么样,他到底在什么样的工作,但是,你也许还会记得,喜羊羊这个名字。”我当时很不屑一顾,对身边的表妹说:“他以为自己是个名人吗?谁会记住他。”
1.
今天,看到表妹无意中,拿出了喜羊羊发的小牌子,才又想起了这个人,这个我当年有些讨厌,现在又有些怀念的路人甲。哦,对了,忘说了,喜羊羊是我在台湾旅行时,带队的导游。
达到桃源机场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没错,飞机又延误了近一个小时,在飞机场等待的焦急不安。到了之后,每一个人按照顺序,依次排队入检。我喜欢那里计算岁数的方式,是按照周岁来计算的,因为当时我还没有满整岁,所以按照那里的方式计算时,我就莫名的小了两岁。
年龄的大小在很小的时候,没有实感,伴着岁月的流逝,一个个数字的增加,你也会开始害怕长大,担心变老,说起的话也开始有了“从前”,“我小时候”,之类词语的出现。这,大概也就是时间的无情,我们的无奈吧。
在飞机场弄完了一切之后,我一个人逞强,推着五个大箱子行走,扮演起来了所谓“女汉子”的角色,我一个人渐渐地被大队伍落下,一个人在后面缓慢的前行。走出机场时,天色已经黑了,身上只感觉一股热浪袭来,那是我对于台湾最初的印象,一个被火炉包裹的地方。
2.
表妹强硬要和我坐在一起,她说她要坐在里面,偶尔会觉得其实自己有点“妹妹控”,亦或者是我比她稍大一些,什么事情都喜欢让她先来做选择。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了旅馆,第一天晚上住的地方很好,第二天起床,通过窗户可以看到蓝蓝的大海,我拍了照片,发了动态,随即又删了。远方小姐发来了消息。
“到台湾了?”“是的。”“好好玩吧!”“嗯,你也要加油!”
远方小姐,原来计划的出行时间比我晚两天,我们两还幻想着,也许会在台湾街道上偶遇的场景,结果却被措不及防的集训给打乱,最后,她放弃了这次远程。就像是很多事情一样,无可奈何,但是又不得不。
我们很多时间都是在车上度过,听喜羊羊讲着属于他自己的故事,很多时候都是他自言自语,经常是睡醒之后,看到喜羊羊还在前面奋力的表演着。我常常会觉得喜羊羊活得好失败,四十几岁的老男人,还住着出租房,和妻子离婚,又变成了一个人的生活。
3.
他会和我们讲他的故事,他会说妻子在离婚时,卖了母亲给她的“三金”之后什么话,都没说的就离开了,他会说那“三金”,其实是母亲卖了自己的首饰买的。
就好像是他在上面讲着苦情戏,我在下面还会偷笑和暗暗叫“好”。你也许会觉得我心态不好,但是真正的原因很简单,我就是不喜欢他。
我们去的第二天就和喜羊羊发生了争执,安排的旅馆没有第一天的好,房间里的味道很大,没有电热蚊香片,蚊子到处飞,经过了很久的协调,换到了一个相对好一点的房间,我无意间听到喜羊羊说,“这次的客人真的好难搞定!”我自己心里暗骂了好久,也许讨厌喜羊羊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吧。
那天的晚饭是自理,喜羊羊带我们去了夜市,我是喜欢吃麻薯的,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卖麻薯的摊位,三种口味各点了一个:巧克力,豆沙还有芝麻。卖麻薯的是两位小哥,一位在弄,另一位在旁边协助。摊位很小,小车上放着手电筒,我偷偷拍了一张制作麻薯的照片之后,又立马收起手机,假装什么都没有做过。很多女孩子遇吃就拍,其实我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习惯,但总是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去拍。看我正在发呆,表妹接过之后,拍了我一下示意该走了,说了“谢谢”以后,又匆匆离开,只记得离开时,小哥又说:“刚做好的,吃的时候小心烫!”
4.
我记得最后,我挑选了巧克力口味的麻薯。那阵子很奇怪,吃的东西都喜欢巧克力口味的,直到最后,和表妹达成的默契就是,我很累的时候,她下车去便利店里买食物,也会帮我带回巧克力味的饼干,面包之类,亦或者是一杯焦糖玛奇朵。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喜欢上了seven eleven便利店里的榛子面包。也许,之后这一切对于巧克力的喜爱,都源于第一天早上,去便利店里买的那杯巧克力牛奶。
之后的有一天里喜羊羊带我们去一个商店,在推销了一系类产品之后,他和店员要了试用装,从里面挤出来一些涂在表妹的脸上,表妹的脸上无意间,被蚊子咬了之后,有些抓破了,喜羊羊怕,会在脸上留下疤痕。那时候觉得,其实喜羊羊,也许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也许,他也是带有着一些慈悲的情怀。
离开时,中午喜羊羊带我们去了面馆吃面,吃完后送我们去了机场,他和每一个人都说了一声“再见”,好像就是在说,再也不见。是呀,其实我们又怎么会再次见到呢?
我们离开之后,过几天他还会接到一个团队,就好像是拥有一群人之后,再失去一群人,如此的反复,但是,回到出租屋时还是一个人。
从机场的玻璃里向外看去,我们来时的公共汽车正在离去,想起了一句话“一切看似世界末日的,终将被证明只是过程。”我们都会变得更好,包括喜羊羊。
5.
恍恍惚惚过了一年。
晚上出来散步,走到热闹的地方,看见有人拖着小车,车凳上放着盒子,上面写着“车载CD”的字样,放的歌曲声音很大,这附近的人都能听见,便又想起了台湾,想起了黑糖奶茶,想起了seven eleven便利店里的榛子面包,还有我“最讨厌”喜羊羊。
就在刚刚门铃响了,住在楼上的表妹,给我送来了最爱的麻薯,原产地台湾,她刚刚才超市回来帮我带的,只听见她在门口嚷着:“给你送礼物来了。”进门后又说:“快点谢谢我吧!”
有时觉得,有一个这样时刻想着你,知道你喜好的人,真的好幸福。
在手机里,有一条备忘录是这样写到:加油!未来还要一块去旅行!有一天无意间被表妹看见,她问起时,我敷衍的说道:“文章里喜欢的句子而已。”她笑嘻嘻的说:“就知道你不会这样的。”
偶尔就这样没心没肺的笑着,其实还挺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