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3年5月29日的黑夜降临在博斯普鲁斯海峡和君士坦丁堡,潜入圣索非亚大教堂穹顶的窗户,完全遮蔽了历代帝王和天使的马赛克肖像、斑岩廊柱和大理石地面、被砸碎的加剧和第三的一滩滩血迹。拜占庭就这样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
在废墟智商建立起来的城市,是另一层意义上的世界之都。与一千年前的繁华一样,这座城市的包容给欧洲的游客带来了极大刺激,尤其是在那中世纪刚刚结束的年代,欧洲还为宗教纠纷纷争不息,穆罕默德二世已经在此践行自己一主一国的构想。诚然伊斯兰世界并非铁板一块,奥斯曼的外部环境在它的黄金年代之后并没有改善多少。
七世纪开始,阿拉伯人便尝试贡献这座城市。而千百年来,也唯有1204年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才有敌人踏上这片土地。希腊火固然使得拜占庭牢不可破的神话传遍伊斯兰,但东罗马同西罗马一样,注定面临来自外族潮水的拍打。在十一世纪,塞尔柱占领了安纳托利亚后,东罗马永远失去了这里的人力和税源;1204年后,尽管尼西亚光复了拜占庭,但圣索菲亚教堂再不复之前繁华。
从十三世纪迅速崛起的奥斯曼人,在宗教上远比传统保守的拜占庭的东正教开放得多,异教徒只需要交一笔不太沉重的税就能继续为自己的信仰祷告。突厥人有着阿拉伯人的一样的学习能力,或许正是因为生活在这十字交错的地方,经历过民族迁徙,乃至徒步前往麦加和麦地那的朝圣,这原先的游牧民族尽管在1453和1668年的战役中都还用着标志性的帐篷,却先于所有欧洲人意识到大炮能推翻中世纪的守城模式。马穆鲁克的奴隶士兵,奥斯曼的近卫队,也比欧洲的雇佣军和征召兵们更具战斗力。
在东罗马的最后两个世纪,支持奥斯曼的皇子,促成对手的内乱几乎成了其一贯国策,这直接导致君堡这块飞地成了插在奥斯曼心头的一块刺。穆拉德的提前退位让天主教以为奥斯曼正处于混乱,灭亡前十年的十字军东征的失败让欧洲再也难以在1453年伸出援手。
穆罕默德二世,法提赫,奥斯曼优胜劣汰强者生存继承法下爬出来的继承者,杰出的后勤管理大师、语言天才,同时富有心机,极为迷信,充满梦想。君士坦丁堡是世界渴望之城,而这渴望的具象化无疑是这位安拉的代言人。在21岁的这年,他和乌尔班大炮一起征服了这座城市。
而另一位对君堡痴爱之人,无疑是君士坦丁十一世。他的下落和建文帝一样不明,但这次覆灭的拜占庭再也没有流亡政府。两位都自诩罗马帝国的继承者,但奥斯曼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上帝之鞭即将扣响天主之盾,巴巴罗萨也即将在一个世纪后在地中海呼风唤雨。
所谓,风水轮流转。拜占庭在最后一百年被逐步蚕食,奥斯曼在一战后分崩离析;君士坦丁堡在两千年的时间里,也享尽了邻居对此的垂涎——沙俄的第三罗马梦碎君堡,希腊人的故梦被凯末尔粉碎。
何时能轻抚狄奥西多的城墙,看落日浸入黑海,感受金角湾吹来的马尔马拉海的咸咸的海风,在这两片海两片陆地之地,智慧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