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21世纪是生物的世纪,有人说21世纪是量子计算的世纪,21世纪充满了畅想的空间。的确,我们进入21世纪还没有很久。作为一个20世纪末生人,我对于小时候作文里写的、畅想未来的图景,会在21世纪剩余时间里一一实现的可能性毫不怀疑,比如现在我们稀松平常的触屏智能手机就是实证之一。赫拉利在《未来简史》里写道,「在21世纪,人类的新议题其实只有一个,取得神性」。
不管是大数据也好,还是AI,都是辅助我们人类更好地解放重复劳动,真正做一些“神”职工作的工具。这里我说的「神」职不是宗教意义上的神职,而是一些顶层设计的事情。放在组织架构中可能更容易理解,是CEO做的事情。
而这个概念推及到个人,就是从事一些需要用人脑才能完成的工作。我们天性中都是有惰性的,古人崇尚「困知勉行」,曾国藩就推崇打破局限,逆着人的惯性去自立自强,做一些磨炼意志的「熵减」行为。Keep那句深入人心的slogan「自律即自由」,激励了无数的人去创造一种健康、自律、规律的生活方式。但是真正实践之后才会发现自律很难,与天性中的惰性做抗争是一场持久战。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那么不妨换个思路:我们为什么不能放任自己「躺平」呢?
之前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打趣说要是有哪个工作“钱多、活少、待遇好”就好了。我们哈哈大笑,心知肚明这是一种痴心妄想。但仔细想想,通过构建模型、编写程式,是可以做到的。在专业领域中,模型的构建是基于观测数据的规律对未来场景进行预测,比如气象预报、雾霾预测等。广而化之,生活中的一切都可以凝练为模型和程式,很多工作其实是一种简单的、机械的重复,包括我们自己的日常生活也是。每天下来,真正动脑的时间不多。
我近来在做的事情是「构建自己的模型」。记录就是方法之一,随时随地的记录可以帮我减少大脑储存空间,通过备忘录提醒功能让我能更专注地沉浸在「心流」状态中,不必再分散精力去常常检查时间。通过记录,我更希望能够摸清自己身上的一些规律,比如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什么事情能使我开心,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我会怎么做,我能跑多快,每天睡多久能使我精力充沛……认识自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至今还不能全面地认识自己,以上列举的问题我还处于「搜集实验数据」阶段,但相比于去年今日朋友说去吃什么,我连自己喜欢吃啥、想吃啥都回答不上来的状态,要好很多。我也在记录过程中,寻找着合适的方式,创造一些模板,让记录本身变得简单一点,让自己成为自己的「决策者」。
在自我维度上,我们有两个角色,一是决策者,二是执行者。执行者的部分好理解,我们每天做的事情,吃穿用度,都是在履行「执行者」的角色,通俗地说就是肉身的使用者。「决策者」的角色却不容易,甚至有的人根本放弃了这一部分。就像美团创始人王兴说的,「多数人为了逃避真正的思考,愿意做任何事情」。决策者角色要求我们跳脱自我,去观察自己、规划自己,然后修正行动路径。
高中的时候,我们学校就鼓励大家做「生涯规划」,希望我们以「目标」为始,过上有规划的、可控的人生。尽管那么早地接受了这个概念,但我们之中那么多人还是过着平庸的人生,包括我自己。我现在也没想好究竟想过上怎样的生活,想找怎样的工作。掐指算来,从我进入高中的2011年算起,竟已整整十年了。我和我的同龄人们用自身经历证明了母校教育的失败,这一失败在于学校只抓住了这一概念的新颖和从长远来看的意义,却没有从现实层面对学生进行引导。生涯教育不是举几个成功的学长学姐的例子,不是找所谓的名师来我们的高考誓师大会上带我们喊喊口号、打打鸡血,也不是简单粗暴地强迫我们每个人写一个目标职业、目标大学就够了的。而是需要好的引导,引导我们向内去对自己进行追问,向外对世界进行追问,追问世界正发生着什么变革,当今世界需要怎样的人才,有哪些岗位可供我们想象和选择。好比我们现在谈碳中和,都说是为了缓解气候变化、拯救北极熊,为了子孙千秋万代的可持续发展,为了同一个地球。这些话太大了,如果没有习近平在2020年提出3060双碳目标的助力将其成为政策「落地」的风向标,我相信我们仍会口头表达着我们的担忧,高喊着直至地球毁灭。
早在AI这个概念出现的时候,就伴随着很多争议。人工智能这个词的意思是能够比肩人脑的智力水平,意味着对于人脑的取代。这一社会转型过程中会有很多岗位被机械化、智能化、模式化所取代,会有很多从事底层工作的人们失业,但时代车轮向前,个体是无法抵抗大趋势的。时代变革需要经历阵痛,一些岗位消失了,也会有很多新岗位出现。现在我们所说的「学历通胀」、「内卷」也是阵痛的表现。当我们局限于个人的痛苦之中时,或许可以跳脱出来从更高的维度看看,会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但不是说我们要如此无私地为了「全人类更伟大的利益」而牺牲小我,而是说我们在看待自身发展的时候格局也要打开,对于个人,也要讲求AI精神,把自己从体力劳动之中解放出来,把自己的精力、注意力放在机器无法取代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