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腾空俯视的飞机后只好乘列车远赴上海进行为期一周的实习。 四百多银钱的非战斗减损让本已捉襟见肘的囊中更显羞涩,想来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车票上做些文章。
刚好行程经过老家,用学生证买了到徐州的学生票,后面一段只好逃过,又担心出站时检票过不去,便又买了上海的前一站苏州,时间也刚好临近乘坐的这趟列车的进站时间。一切安排妥当,眼下要解决的便是如何“心安理得”的度过这段漫长的行程。
也算经常出门,心里默默暗示,无妨,无妨,出了始发站列车上是不再检票的,只管吃睡,越是亏心事越要显得心安理得,不然容易暴露不说,总是提心吊胆,这一路该有多煎熬。
话虽如此,每听到乘务员“XX站到了,还有没有没下车的乘客,别坐过站”的提示心里便是一紧,即便离徐州尚远,仍处在安全区间,心里总逃不过一种做贼心虚的紧张。眼看要过徐州站,后面的旅途不得不像仲纬所说把这“硬座”硬着头皮坐过去……
记得小时候也和奶奶做过一些占社会主义便宜的事,那时倒不像现在这么紧张毕竟还小。 儿时的村庄,每户人家生火做饭用的是柴火儿、风箱。在方言里“柴火儿”是一名词,烧火用的柴木;少了“儿”也是一名词,不过意思变为燃烧柴木形成的火焰。一到秋天各家便会提前准备过冬的柴火儿,说来也怪,每到这个时节记忆里公家总是会伐一些长成材的行道树。
伐树对囤积柴火儿来说是件难得的事,公社里锯倒的大树一天是很难收拾完的,总要过上一晚。这一晚对我们来说便是最好的机会。入夜时分,两个佝偻的身影,一老一小,推着平板车穿梭在斑驳的树影中,老的折那分离的树叉,小的一会儿拖拽一会儿抱拾些散落的枝叶。
回家的路上,我困惑的问道,奶奶不是说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吗。别人家的不能拿,公家的你不拿别人就拿去了,像那六零年的时候红芋堆在地头儿烂了都没人拿,后来都饿的吃树根,哪还能再那么憨……说话间,又一个身影走过了。
公家的便宜自然也是占不得,于我,于60年代走过来的奶奶而言都不是迫不得已,却也是或多或少生活的逼仄所致。这一路确是不好过,回来便再不敢贪图这内心的煎熬了。
徐州站下去透风时,哪位旅客带走了我座位上那本《送你一匹马》,不承想到家了却被乡亲故里伤害了一把。只才看了三分之一,本是要借彼度过后面难熬路途的。既然拿去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三毛的书写的都很好,送不了你一匹马,权当送你一段故事了,请善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