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皮筋迷藏石桥下,
铁门前篮框银杏花,
放学路打闹嘻嘻哈,
田埂间流水哗啦啦,
记忆里有雨不停下,
蝉鸣中闷完了暑假,
我们就一天天长大。 ”
玻璃瓶子里装满了冰糖,爷爷拿出来让我们吃,爷爷说:“这时代多好啊,吃不完的冰糖,顿顿都打牙祭”。
我们在院坝收苞谷,还没想办法偷几次懒,包谷就收完了,我就长大了。
但是爷爷喜欢的牙祭还没来得及吃完啊,有甜扣和肉圆子,还有吃不完的芝麻糕和冰糖。
儿时总知道,这个时代多好啊。
一二年级的时候,我们三个和其他几个一样还丁点儿儿大的熊孩子,盘算着放学后,去别人家地里刨还没来得及熟透的花生,万恶的嘴馋,然后我们家地里可怜的花生,被糟蹋了一半。
箩筐里还放着赤裸裸的物证——被踩得惨不忍睹,以及被拔起来的花生藤。我们三个低着头排排站在爷爷面前,糟了个大鞅,所幸我家里没有打人这项一点都不人性的家规,才勉强逃过了一场“浩劫”。
三个笨蛋,能把自己家花生“偷”了,现在都还觉得,真是便宜那几个娃了。
正是枇杷成熟的季节,舅舅家没人打理的两个土的枇杷树却距离我家有一座山,五六条小路的距离。
姐姐读高中,第二天要回县城的学校里去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过,她却想吃枇杷。
没事,你想吃,我们就都陪你去摘,哪怕在是深更半夜天已经漆黑的晚上,谁叫你是老大呢?
然后,在天已经黑了的晚上,我们仨和另外几个小伙伴,踏上了走摘枇杷的夜路,我们大多胆大,但不代表每个那个年龄的小孩儿都天不怕地不怕,我姐喜欢讲鬼故事,特别是晚上,就这样,她照常给我们讲起了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得来的鬼故事……
就这样讲到了半路,硬生生吓哭了一个小女孩儿,哭着闹着让一个也还小的男孩儿把她送回了家…
我姐真厉害,那时候距离舅舅家枇杷树还有一座山的距离。
我小时候听的所有鬼故事都是姐姐讲给我听的,讲故事过程中,她还会自带音效和故事中鬼肢体语言………因为过于绘声绘色,所以总能把人吓个半死。
六月六,地瓜熟。
很久以前,每年夏天,我们都会去山上刨野地瓜儿。这座山上,那座山上,我们分享着各自的地瓜基地,如果发现了一个新的长满了宝藏的地方,我会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心。
但是千万别把猪地瓜认成了家地瓜,不然会被其他小伙伴儿嘲笑的。
那时候,如果白天去刨了地瓜,我晚上一闭眼,眼前就是一堆一堆的、又大又圆的野地瓜。
我大概是魔怔了,真疯狂。
在把地瓜洗干净之后,总会理所当然地先把其中最大最圆最好看的先挑出来,拿给爷爷。我们才能心安理得地,吃这一堆甜甜的果儿。
有一年,我还念小学,刚放暑假,我和几个小伙伴儿去山上刨地瓜儿,我不小心抓到一条小指大的菜花蛇,心血来潮,想把它养起来。
不过后来,它自己跑了,大概是我一直都没有喂它吃东西,因为,我好像忘了,它也会饿,它也需要每天吃东西,才能长大,才能不饿死。
原来我小那会儿就那么傻。
甚至还被我弟弟忽悠,相信,我把鸟窝里的蛋摇下来打碎了,那只亲眼目睹自己孩子被害死的鸟妈妈,会半夜跑到我窗前叫个不停的这种鬼话,而怕了一天。
大概我挺自责的,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