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远离A城的郊区医院里。
窗外的白蔷薇扶风而立。
然而阳关穿透窗棂照射着的病床上,却有一个全身裹得严实的如同木乃伊一般的女子。
她的面容被绷带缠住看不清楚,但是医生却在病房外清楚的告诉将她送医的俊美男子:“她的面部已经严重烧伤,就算是能活下来,也要经过多次手术跟艰难漫长的恢复过程。”
“我只要她活着。”他声音清晰坚定,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力。
医生好似被这句话钉到心口,抬头望着他:“蓝先生,这……”
被叫做蓝少的男人不过二十几岁,长得俊美犹如清晨的阳光,他眼神有着澄净的如同琥珀般的光辉,可是抬手制止他说话的时候却让人觉得带着气势万钧的冷意。
医生知道他不想听废话,只能开口:“这位小姐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她的求生欲望,如果她醒过来,我建议先生您带她去德国做康复治疗,这需要大笔的医疗费用,她已经……”
“有我。”
男子声音冷定。
没错,丁舒曼已经身无分文,别说是支付大笔的医疗费用,就算是活着勉强温饱都不可能。
但是没关系,只要她有命活着,他便能让她恢复如初。
病房内的女子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艰难的如同死去一般度过漫长的时光。
她的意识纠纠缠缠不肯散去,犹如亡灵幽魂一样围绕在身体周边。
然而,在迷糊之中却有人用力推了她一把,用尽毕生的力气嘶吼着告诉她:“活下去!舒曼!”
活下去,舒曼。
爸爸?爸爸。
我怎么活下去啊?
我爱了陈如泽十二年,我那么爱他,为什么他要在娶我的这一天一把火毁掉我的所有?
我的嫁纱?我的头冠?我的戒指?
我跟他亲密相拥的每一张婚纱照?
我跟他本是这个A城最受人艳羡的金童玉女啊?他不是说过爱我一辈子吗?他不是说过要陪我到白发苍苍吗?他不是说要我给他生上一双儿女吗?
他为什么要放火害死我们父女啊?爸爸?
爸爸,你告诉我,告诉为什么我全心全意爱着的这个男人要害死我?
“因为我要整个丁氏!因为我想代替你成为这个庞大的丁氏集团的真正主人!”
陈如泽的脸忽然出现在面前。
她满眼都含着泪水,可是他却高大而冷锐的望着她:“丁舒曼,你这样的小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我!我娶你,不过是看在你是丁其峰唯一的女儿的份上,如果不是看在丁氏集团的份上,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可你说你爱我啊!”她嘶声开口。
“骗你的!”他薄薄的唇角掀起来,眼神如同魔鬼一样狰狞。
“可你……”她还想挣扎着说什么。
陈如泽却马上就打断她:“都是骗你的,蠢货!”
她因为蠢货这两个字而蓦地愣住,心口就好像猛地被人捅了一剑一样,心口破了一个大大的窟窿,什么都补不住。
四周的火势迅速的增大,要一分分的焚毁了她们父女。
陈如泽冷冷笑着将唯一一闪逃生的房门紧紧的锁住。
她呆呆望着他一分分从门缝里消失,还来不及痛哭,突然,头顶一声裂响。
她抬头,天花板上那顶巨大的吊灯就猛地坠落下来。
旁边受伤的父亲惊得瞪大了眼睛,惊叫着扑过来:“舒曼!”
轰的一声巨响,三楼的玻璃忽的被撞开一个大口子。
室内犹如爆起一个巨大的火球。
她却被一把推出了爆炸的房间,她父亲被淹没在火海里,泪水纵横的嘶声叫她:“活下去!舒曼!”
活下去!
你要报仇!
你要让陈如泽血债血偿!
你要活下去丁舒曼!
“我杀了他!!!”
她猛地睁开眼睛,重重绷带的包裹的脸上,猛然睁开的那双眼睛骤亮如刀!
那声音,嘶哑低沉的如同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丁舒曼的忽然苏醒让整个医院里的医生都觉得震惊不已。
主治医生更是跟那位先生激动的称之为奇迹。
男人只是微微垂了垂眼睫,望着丁舒曼重症病房:“她有这么强烈的求生欲望,只不过是因为……”
医生等着他说完这句话。
而男子却没有说完这句话。
只是转移话题:“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因为她重度烧伤,为了避免细菌感染,需要宁先生您穿无菌服进去,还要戴口罩。”
“请帮我准备无菌服。”
“好的。”
丁舒曼的情况不如预料中的那样好,她醒过来的时候极力的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全身上下都被包满绷带。
她说出来的话嘶哑难听,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疼。
每一分钟,每一分钟,都疼得她浑身颤栗,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也总有那铺天盖地的烈火将她包裹起来。
她父亲的声音悲怆凄厉,一遍遍的在她耳边嘶吼嘱咐--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我要给爸爸报仇,我要为自己报仇,我要手刃了那个陈如泽那个畜生!
“舒曼?”
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叫她。
“舒曼?”
他一遍遍的叫她。
她忽而睁开眼睛,驱动身上的所有肌肉想要挣扎着起来:“杀了你……杀了你……陈如泽我要杀了你!”
她嘶哑难听的声音仿佛要迸射出猩红残酷的血来,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浑身都在疼。
脑海里一幕幕的回放着她跟陈如泽在一起的画面。
他牵着她的手,他亲吻她的额头,他在下雨的时候那么体贴的为他撑伞,他将她抱在怀里承诺会一辈子爱她。
可他最后为何变得如此狰狞恶心?
她愤怒的无以复加,心中的怒火却激的眼泪不断流出来。
她不该爱上他,不该引狼入室。
不然爸爸不会为了救她而死,她也不会如今浑身都疼……
“爸爸……爸爸……我好疼……”她的声音嘶哑的哽咽,浑身都在颤抖。
然而,却有一个清润的声音温和的响在她耳边:“舒曼别哭,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爸爸健在,他没死。”
丁舒曼微微一怔,眼泪却还是不断流下来。
然而说话的人却将她抱住,小心的安抚她躺在病床上:“你别太激动,等伤好了,陈如泽欠你的,陈如泽欠你爸爸的,我都帮你夺回来!”
他的声音虽然清润温和,却有透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力道。
丁舒曼双眼盯着他,努力的想要看清楚他的面容。
可是他浑身都穿着白色的无菌服,戴着口罩,帽子,只留一双眼睛望着她。
“你是谁……”
他问她。
男人望着她,好像是笑了一下,才回答她:“我是你的……朋友,你父亲的朋友。”
“我爸爸……他……”
“他活着,只不过重度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如果你康复了去看他,她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舒曼,你要快点康复。”
丁舒曼心中焦灼:“丁氏……”
他仿佛她心中的蛔虫,知道她一切所思所想。
“你要冷静些,陈如泽已经偷梁换柱接手丁氏,成了丁氏的董事长。”
“这个混蛋……”她恨得咬牙。
而告诉他这一切的男人却温和的同她说话:“舒曼,你要好起来,你好起来,一切都可以补救,我会带你最好的医院做手术,我……”
丁舒曼望着她,浑身的疼都在剧烈的折磨她。
她咬紧牙关,让自己不在这疼痛中昏迷过去。
然而,眼前却还是一分分模糊。
只有他的声音低低传来,穿透耳膜:“我会帮你报仇的。”
他说:“我会帮你报仇的。”
这句话悠远而绵长,宛如山谷中的一阵风,让她觉得忽远忽近。
觉得触手可及,却又遥远的好像不真实。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
只有医生无比庆幸的声音传过来:“太好了,丁小姐醒过来了,快点去通知宁……哦不,快去通知艾利克斯先生。”
有护士推开门小跑离开。
丁舒曼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的仍旧是洁白的病房,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冲进鼻腔,她忽然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而且咳嗽不止。
医生忙要过来。
这时候有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她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
男人身上穿着全套的无菌防护服,好像生怕把什么脏东西带进病房一样,声音严肃的质问医生。
医生看一眼病床上的丁舒曼,额头有薄薄的汗迹冒出来:“艾利克斯先生,丁小姐烧伤严重,而且因为大火的浓烟,损坏了她的呼吸道,还有她的肺也有些不好,如果要让丁小姐快些康复,必须早些去德国治疗。”
“我的脸呢……”她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咳嗽声,声音犹如刀割玻璃一般难听,但是她的眼睛却犀利而疯狂的如同鹰隼,她追问,“我的脸怎么样了?我的脸……”
医生为难的神色被她看见。
她眼珠猛地颤了一下,之后疯狂的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给我镜子……快点给我镜子!!”
医生见她情绪格外激动起来,忙招呼身边的护士:“不让让她乱动,快点按住她!绷带黏住皮肤会把皮肤撕扯下来的!”
护士忙扎推的过去想要按住她。
然而她却不甘心就这样被按住,挣扎着起身:“放开我!我要照镜子!我要照镜子!我的脸……我的脸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无菌病房里,医生脸上神情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位病人。
却正在这个时候,那位被叫做艾利克斯的男人出声:“张主任,给她用镇定剂。”
医生一愣,为难道:“但是如果病人万念俱灭的话,这一次沉睡可能会让她成为不愿意醒来的植物人啊。”
张主任在这家医院已经多年,在学术研究上也颇有见识,而且见过不少因为毁容重伤就在重挫之下无法醒来,甚至死去的人。
此刻选用镇定剂,他慎之又慎。
那个艾利克斯先生却眼睛严肃的凝望着激动的丁舒曼,缓缓开口:“不用担心,她有活下去的欲望,她还要醒过来报仇。”
张主任一愣。
有护士按不住丁舒曼,向张主任求救:“主任,病人的情绪太激动了,我们……”
“注射镇定剂。”
张主任的声音清晰的响在病房里。
护士忙将镇定剂的注射器递到张主任的手里。
那一针镇定剂注射到丁舒曼身体里几分钟后。
丁舒曼就开始缓缓安静下去。
她的眼瞳有微微的扩散,整个人有些茫然。
手指却是牢牢的抓着病床上的白色床单,用力的几乎要将床单给撕碎。
医生跟护士都在艾利克斯的示意之下缓缓退出病房。
只有男人留下来,将她的攥紧床单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声音平和温柔:“我知道你心里有仇,心里也有恨,但你毁容是事实。”
她仿佛是听见声音,眼瞳光芒一厉,猛地看向他。
他却微微弯起眼眸来:“不过别担心,我会给你做最好的整容手术,让你的脸最大程度的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不用。”
她声音嘶哑的拒绝。
艾利克斯微微一怔:“你不想恢复到原先的容貌吗?”
“既然毁了,何必非要原先那张脸。”
原先那张脸,只会引陈如泽再杀她一次而已。
她要改头换面去找他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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