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传统古诗文吟诵的基本规则要领
(江苏师范大学李昌集教授)
(一)什么是吟诵
在最基本的层面上,吟诵就是将朗诵的节奏点加以强化,把语步节奏点的字音通过拖腔、停顿等方式,听起来有一种旋律感,就是吟诵。也即是“言之不足,故嗟叹之”
由于各地方言不同,吟诵起来的腔调和内在的旋律是有区别的。传统的吟诵调的音乐样式丰富多彩,由于传统吟诵调代代相传,所以传统的吟诵都有相当的历史积淀。
(二)传统吟诵的共同规则
1.在语步上保留了朗诵语调的味道,也就是“言之不足,故嗟叹之”。我们称之为“语步诵行”。有二个特征:第一是每个单词语步整体的,不可拆分,即每一个单词吐字行声与朗诵的语调和走声趋势大体一致。第二是“语步诵行”并不是和朗诵完全一样,“诵行”要和“拖腔”构成旋律上的和谐。
“语步诵行”体现了汉语歌唱“依字行腔”的普遍原理,汉语的歌曲、戏曲、说唱,都是“依字行腔”,它不是吟诵特有的规则,但传统吟诵体现得最鲜明。
传统吟诵“依字行腔”不同于歌唱以及戏曲唱腔的特色,就是“语步诵行”。这是传统吟诵与歌唱最突出的区别。吟诵要按照“语步诵行”的规则行腔。
2.吟腔的程式与灵活性。吟腔,借音乐的术语说就是吟诵调的旋律框架,它有两个要素:吟诵的句格和吟诵的腔格。
句格:由于传统吟诵是“语步诵行”,所以每个吟诵调都和朗诵一样,以语步、语节为节奏点,每句的句尾通常是要拖一拖的(通常七言律诗第六个字不论在不在节奏点上也都是可以拖一拖的),但每个句子中比较长的节奏点位置,各家吟诵的却不尽相同。
如七言律诗的句格有六种:
4/3句格,拖腔节点在第四字;4/2/1句格,拖腔点在第四、六字上;2/4/1句格,拖腔节点在第二、六字上;2/5句格,拖腔点在第二字上;2/2/2/1句格,拖腔点在二、四、六字上。
腔格:每一个吟诵调,都有一个特定的“腔格”,在拖腔上,每一家也都有一个格式化的“拖腔”,结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特定的“吟诵调”,同时也是可以自由发挥的。
“有腔规而无定谱”是传统吟诵调的一大特色。“无定谱”不是任意的,第一要受到“语步诵行”的制约,“吟”的音程跨度通常在字声自然音范围之内;第二是拖腔的尾音必须落在字声的自然收音上,从而和下一个语步形成“诵行”的连接。
传统吟诵的拖腔,哪怕是很复杂的,比较丰富的,它最后的尾音落实在语步、语节节点的字音的自然本音的尾音上
“语步诵行”与吟腔的程式化和灵活性,是传统吟诵最基本的规则,决定了传统吟诵既有朗诵的元素又不同于朗诵,既有歌唱的元素又不同于歌唱,而是介于朗诵和歌唱之间,这样才是传统吟诵。
传统吟诵调还有一大特点,就是一个吟诵调可以吟诵几乎所有的作品,俗称“套调”,也称“一调吟千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