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山泉水

      就算现在外出谋生十多年了,每一次回到老家,尤其在冬天的时候,还是喜欢喝家里边自来水管中的山泉水,它是那么的清洌,我们那有一种说法,就是冬天的生水喝了的话也是能生津活血的。

      小的时候每次跟着妈妈一块儿归省娘家的时候,当时最喜欢在大山上有几家亲戚,那山上他们家附近,傍晚我去捉竹林里边的画眉鸟,深夜去钓鱼,除了这些有趣的事情之外,最喜欢的就是用那种纯铜的,大的那种舀水的瓢,喝一口清冽的水。

      不管是在哪个季节,都觉得那个水有着甘甜,后来知道都是正儿八经出自大山里。有些是雪化了的水,有些就是山里边的矿泉水,喝起来都特别舒服,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不管有多热,到了他们那边喝一口水就觉凉爽。

      后来岁数大了之后,工作了,那么又到那边,用他们的山泉水泡的茶也是我最喜欢喝的,甚至在两个亲戚家,隔得有一点远,要走过一个山谷,每次听着小鸟的啁啾声,在白杨树下走着,白杨斑驳的影子就倒映在那条小路上,小路挨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向前延伸很久很久的水沟,水哗啦作响,淌走了身上的疲惫,我有的时候会忍不住,俯下身子,不怕弄脏了襟袖,在水沟里合掌捧水喝下,清冽无比,甚是惬意。

      随着时间缓缓流淌,我也是个中年人了。但是每次回家还是喜欢喝那清洌的山泉水,当然现在不用像过去小的时候那样,用水桶去挑水的,家家都有了自来水管,现在水管里边的水实际上还是那些山泉水,但是我更喜欢走着走着,到大沟小沟里面,去喝一口清澈的水,让我想起过去的回忆。

      记得在小水沟的旁边相通的,还有一处地下水,是一个小学的门口,那个时候用大的青石砌了一个小小的取水井,那里面的水,我记得是我童年时候快乐的源泉,那里面的水是真凉。当然后来我自己也去过,但是不知道是干涸还是拆去了,小学的门口也没有那口小小的,类似于淘水井那样的所在了,有时怅然,以为或者竟并没有那样一个地方存在。

      但是它依然活在我的心中,取的水我记得在炎热夏日有两个大用,一是浸泡父亲买回甘甜的大西瓜,一是妈妈用来做凉粉、凉面之用。现在想来还嘴馋。

      我们大沟小沟也不是过去的模样了,很久前村里就用水泥给砌上了,不像过去那样,夏天涨水,冲垮沟坝,有的时候甚至连独木桥也冲走,有的时候沟边人家会有点怕出问题。现在是大大的防河堤,一道宽宽的水泥桥横跨而过,的确舒服方便,也不会再有一些水沟边住着的人家的安全问题。

      时代在进步,一切过去的总要过去,小河边牧歌似的人家图景,就如《边城》里描写的一样。这些始终过去了,也该过去,但我还是始终怀念着,那垂杨柳下的,静谧的小沟和大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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