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里短

好久没有回娘家了,今天特意提前给自己放了假。

先去医院看望卧病许久的爷爷,他虽然四肢瘫痪,动弹不得,但意识还很清醒。每次去看他,都会引发一阵酸楚,他的眼睛红红的,表情很是难过。我看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握握他的手,老年人,见一次就少一次,我应该经常抽出时间回来看他的。近来,爷爷的病愈发严重了,爹和奶奶日夜不停地照顾着,两个姑姑白天过来照顾,大家都很辛苦,这次见姑姑,她瘦了很多。奶奶也苍老了许多,两只手都皲裂了,看着很是让人心疼。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但这段日子大家都过的异常艰辛,很希望,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下去带儿子去了妈妈店里,一切还是熟悉的场景,从小到大,这条街,这四周似乎都没有怎么变化过。仔细观察时,还是有一些细小的变化。对面那家药店变成了化妆品店,还有那家卖冷串的店也改成了卖早餐的店。老街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有几家店铺这样转换着。

妈妈今年五十岁了,她的脸上也布满了皱纹,我看她也不是很舒服,总是咳嗽,还总是失眠睡不着觉,心脏也不是很好。这些不适虽无大碍,却不容忽视,看了许多医生效果也不大。我听了,很是忧虑,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妈妈还是很爱锻炼身体的人,尚且如此,可想,人上了年龄,总是疾病缠身,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以前从未觉得变老离我是如此的近。前几年,二十几岁的自己无忧无虑,自由快乐,就像孩童一般。父母身体健康,爷爷奶奶也没有太过于苍老,每次回来,我都很快乐,幸福,从未感到生活的压力和不幸。可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压抑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家庭,叫人不敢多想,不愿意多想。人到中年,下有子女需要操劳,上有父母需要照料,还有爷爷奶奶辈的需要时刻关注,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

许久不见,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但也无非唠一些家常里短。妈妈说,隔壁丫丫带着儿女搬走了,因为她老公的哥哥最近抑郁了,前天晚上放火烧了两间屋子,来了两辆消防车才把火扑灭,屋子里的东西都被烧光了。幸亏家里的大人小孩都没事,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了。丫丫第二天就搬走了,是啊,谁也不敢再拿自己和儿女的生命冒险,万一再他情绪再失控,谁也保证不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今天看到丫丫的婆婆从门前经过,她出去买饭,回来时抱着自己的小孙女,她脸上布满了忧郁,但仍旧和我们热情地打招呼。是啊,无论怎样忧伤,生活还是要继续。

想起前一段时间,店门口卖了几十年馒头的老太太不干了,转让给了她的侄女。因为她的老头急发脑出血抢救无效死亡。生前,这个老头是多能干啊!蒸的馒头还很好吃,所有的家务都由他做,还带着两个小孙女,老太太只负责卖馒头。如今老头一去,没人可以蒸馒头了,也没人带孙子孙女了,老太太也不能卖馒头了,只能在家照顾孙子孙女。这变故真是太突然了。

发小的爸爸十几岁就在南街卖火烧,很是出名,每天的火烧都不够卖,生意好极了。据说他家里存了很多钱,虽然他们生活极其简朴,看上去不像有钱的样子。但是,这样的人家节约惯了,省吃俭用一辈子,确实可以积攒下很多钱。我和发小从小玩到大,感情很好。可是就在今年时,她爸爸早上去卫生间,一下子晕倒了,就再也起不来了,救护车还没到,人就不行了。他也才五十多岁,就这样人走了。

……

小时候,觉得死亡离我们很远很远,我们身边熟悉的人都年轻体壮,很是健康,根本不存在疾病和意外。可是现在长大了,身边熟悉的人却一个个变老了,今天这个病了,明天那个不在了……生活啊,岁月啊!

但愿人长久,你我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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