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艳秋
妈妈和大姐最爱吃香瓜了。
我们小的时候,姥姥家后院足有五亩地种香瓜,每年的八月份,姥爷和大舅都会赶着马车,车上装着一麻袋一麻袋的香瓜,走二十多里的山路,顶着炎炎烈日,来我家送瓜。我记忆最深的是麻瓜。麻瓜长得很大,个个有婴儿的枕头那么大,墨绿色的瓜皮,即使削皮,瓜肉也是深绿色的,咬一口,又香又面。奶奶没有牙,妈妈就把瓜削皮,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奶奶用牙签扎着吃,要不就用勺子从瓜中间夸着吃。我们牙口好,从来不削皮,看那又水灵又甜的瓜籽和瓜瓤,更不能放过,一并吞进肚里。我们那时小,见到好吃的东西也没办法控制,所以常常不吃饭,因为吃瓜吃饱了。
后来,姥姥家不知道为啥不种瓜了,虽然家里也买瓜,但是,再也没吃过那么好的瓜了。
后来,姐姐每年给我送瓜,我不知道她在哪买的,也不记得那是什么瓜,更不记得甜不甜,只记得每次姐姐自己只留下两个,却给我一筐。每次瓜吃在嘴里,我却疼在心上,更恨自己没有能力回报姐姐的爱。
2016年的八月,好朋友带我去瓜地,瓜地里到处是小孩头那么大的八里香,墨绿、淡绿和蛋黄相间的瓜纹,清晰、鲜艳。随手摘一个八里香,用手心擦擦瓜皮,两手轻轻一掰,“喀嚓”一声脆响,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嫩绿色厚实的瓜肉又甜又脆,淌着甜水的瓜瓤又绿又坚实,不容分说,三口两口就吃进半个瓜,吃完一个大瓜,感觉欲犹未尽,还想吃,怎奈肚皮受不了了。
如今,冬天也能吃到香瓜,而且也很甜,但是时过境迁,很难找到曾经的感觉,我珍藏着每一段记忆,保存着每一份感觉,它们让我回味一生,也让我感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