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

        冰冷的心,无法在冬季温暖,玉制的壶再美,也是没有温度的,只愿有我懂你,足矣!——题记

      姐姐出生在九十年代山西偏远地区的农村,因为在家排行老大的原因,所以在我没有出生前姐姐受到了诸多亲人的溺爱。母亲是四川人,性格比较泼辣,所以对姐姐特别严格,父亲则不同,姐姐读小学的时候因为写作业慢,经常被老师骂,后来姐姐的回家作业就被父亲承包了,直到读初中。姐姐小的时候,父亲在铁路上班,家里还算富裕,每个月初一镇上会有集市,每次集市,父亲都会带姐姐去赶集,姐姐会让父亲买很多东西:小红皮鞋,带有音乐的手表,卡通人物发卡,等等各式各样其他同龄小孩没有见过的新式玩意儿。母亲还生过二姐和三姐,二姐出生不久夭折了,三姐被父亲送人了。至于三姐为什么被送人,父亲始终没有说,父亲一次都没有去看送出去的三姐,大概可以理解为,父亲只疼爱姐姐一个人,不喜欢三姐罢了?

        姐姐到初二的时候因为同龄人都出去打工辍学了,自己也跟着辍学了,辍学后就跟着同龄人去了饭店打工,一个月300元的工资还要父亲瞒着母亲偷给的300元才勉强够一个月的生活费。在记忆中,母亲带我去姐姐打工的饭店看姐姐。见到姐姐的时候是在她住的宿舍,狭窄的空间,几乎没有太阳光线,空气特别的闷,几乎无法呼吸,但是床铺和物品摆放却特别整洁。记得姐姐还特别欣喜的递给我一包辣条。看得出姐姐平时只吃零食,很少吃饭。我和母亲离开的时候,母亲给了姐姐一张100元,还嘱托姐姐买一些好吃的。

      几年后,姐姐大了些,父亲托熟人介绍姐姐去了太原的一家理发店当学徒。后来,姐姐给家里打电话说,在理发店洗头发手指过敏了,朋友介绍她去KTV工作,父母得知姐姐要去KTV工作,先是特别反对,后来姐姐一个劲的闹,父母也就妥协了。

        姐姐和姐夫也就是在KTV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姐夫比姐姐整整大12岁。提亲人第一次来家里找我父母提婚的时候,是被我父亲轰出家门的,后来姐姐还是不顾父亲和母亲的反对和姐夫走到了一起。姐夫娶姐姐的时候没有楼房,没有车子,也没有很多存款,至于为什么最后走到了一起,我也不太清楚。姐夫的朋友特别多,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也经常和那些朋友在一块吃饭喝酒。姐夫是一个生意人,但是做生意总是赔钱,之前办过塑料厂,奶茶店,和姐姐结婚后第一年就和朋友开办乌鸡养殖场,第二年就宣告了失败和结束,十多万元忽然打了水漂,姐姐险些和姐夫离婚。也就在同年,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女儿,也在同年冬天,母亲因为癌症晚期去世了。母亲临走时,我13岁,母亲便把我托付给了还刚成年就已经是一个孩子母亲的姐姐。母亲走后,父亲忙着挣钱,无暇顾及我,我更多的时候是在同村的姐姐家吃饭。

        姐姐和她公公生活在一个院子,吃饭也在一起,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公公或者姐夫做饭。姐姐从小在溺爱中长大,在家里根本没有干过什么粗活,更不会做饭,每次去姐姐家里吃饭,我都会感到特别不自然。公公在姐姐和姐夫结婚的第三年因为癌症晚期也去世了。

        姐姐的婆婆在姐夫很小的时候就和姐姐的公公离婚了,更巧的是,姐姐的婆婆在姐姐很小的时候就和我家是邻居,几乎是看着姐姐长大的。用她的话说就是“亲上加亲”,做邻居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亲上加亲”了,两个人的关系反倒不怎么好了,两个人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吵架,而姐姐总是特别强势。虽然两个人关系不好,但是姐姐的婆婆也经常帮姐姐带孩子,帮姐姐减轻一些负担。姐姐在公公去世的第二年又生了一个男孩,也在第二年,婆婆患病也去世了。

        母亲,公公,婆婆相继离开了姐姐,而姐姐也还是个孩子,两个孩子没有人帮他带,还要照顾我,姐姐开始学着做饭,学着做家务,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姐姐的脸上多了一些沧桑,少了很多昔日的笑容。

        一年春节,姐姐回到我家帮忙收拾。当天下午,姐夫也去了我家,姐夫进门后,就直冲姐姐奔去,原来是姐夫在村里赌钱赌输了,然后过来问姐姐要钱,姐姐兜里的五百多元本来是给父亲准备年货的钱,要被姐夫要走,姐姐当然不让,就和姐夫吵了起来,一气之下,去厨房拿了菜刀冲姐夫扔去,还好只把姐夫的衣服弄破了,姐夫气冲冲的走出了我家的家门。姐姐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父亲竟然冲坐在地上的姐姐踹了一脚,还让姐姐滚出去,我不理解父亲的做法,也没有说什么,只好哄着两个在哭的外甥。自那以后,姐姐从来没有在父亲面前和姐夫吵过架,尽管和姐夫吵的再厉害也没有回父亲身边一次。

      一年冬天,父亲和村里一个大爷分地时吃了亏,父亲特别无能,一辈子憨憨的,说话还带着结巴。在父亲不知情的情况下,第二天姐姐就找到了第一天和父亲分地的大爷,还和大爷大吵,大爷不小心把姐姐推到了墙上撞破了头还住了医院。姐夫没有出面解决这个事情,出面的是父亲,父亲差点没把那个大爷的房拆了。姐姐出院后,父亲和姐姐又买东西去和大爷道歉。自那之后,村里人对于姐姐在背后经常说三道四,说姐姐不守妇道,说姐姐不尊敬老人……

        日久了,姐姐变得更像一个妻子,更像一位母亲,也更像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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