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读到一篇文章,心头有些难过,似是透不过气来的,可脑子却格外清醒。悲伤,也很欣赏。
“生命本身有一个冬天,它已经来临。”
“我曾在一个寒冷的早晨,把一个浑身结满冰霜的路人让进屋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那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身上带着许多个冬天的寒冷,当他坐在我的火炉旁时,炉火须臾间变得苍白。我没有问他的名字,在火炉的另一边,我感觉到迎面逼来的一个老人的透骨寒气。
他一句话不说。我想他的话肯定全冻硬了,得过一阵儿才能化开。
...
我不敢相信他已经死了。他的生命中肯定还深藏着一点温暖,只是我们看不见。一个人最后的微弱挣扎我们看不见,呼唤和呻吟我们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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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的过冬。我们帮不了谁。我的一小炉火,对这个贫寒一生的人来说,显然微不足道。他的寒冷太巨大。”
――刘亮程《寒风吹彻》
我想起余光中先生在《听听那冷雨》文末处写到的一段话。
“一位英雄,经得起多少次雨季?他的额头是水成岩削成还是火成岩?他的心底究竟有多厚的苔藓?厦门街的雨巷走了二十年与记忆等长,...”
那么一位贫寒一生的孤独旅人,他又经得起多少个冬季?寒气随着年复一年的冬渐渐渗透到他的骨子里,他的心里。他整个人都是泛着冷气的。他的生命是漫长的冬季,大雪严寒,冰封千里,倘若有一个人路经于此,又怎么能在那冰面上留下哪怕一个脚印?
“生命本身有一个冬季,它已经来临。”
并且将永远停滞在这个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