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不动声色推门进来,女孩仍旧躺在木板床上酣睡,望着沾满油污衣服,令人作呕的味道直钻鼻腔。
他悄悄地走进卫生间,将衣服全部脱下来,赤身裸体站在那里,不知究竟在想什么。从衣袋中掏出香料攥在手心里,凑近鼻尖轻嗅,芳香使人眩晕兴奋,难以抗拒任其迷幻神经。
这种味道似曾相识,可是却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他用满是裂纹水盆接满冷水,然后高举过头向下倾倒,虽然是盛夏,可是冰冷刺骨还是使他咬紧牙关瑟瑟发抖。昏昏沉沉地大脑立刻神清气爽,全身鸡皮疙瘩耸立。
脑海中忽然浮现一种植物,踉跄跑向衣服,重新从衣袋中拈了少许香料,放在鼻尖仔细嗅着,最后居然用舌头舔了舔,嗅觉和味觉双重验证,终于确定这香料为何物。
凌峰把手中沾染的粉末用水冲洗掉,这种东西他和靖冉以前经常接触,每次去花农花圃进花,总会见到这些东西,让人如痴如醉的香味,能够摄人魂魄产生幻觉。
虽然种植这种东西是违法的,可是很多人仍然铤而走险种植,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利欲熏心。
莫非老家伙将它作为香料,放入饭菜中,怪不得这些食客都是一成不变老顾客,而且竟声称不吃老板烹饪饭菜就浑身难受软弱无力,这东西极易让人上瘾,饶不是他们早已毒气攻心难以自拔了。
凌峰破口大骂道:“真是禽兽,居然利用如此下三滥手段控制客源,该死的混蛋。”
阴秽的心拨开云雾豁然开朗,他的双唇哆嗦着,难以置信望着口袋中的粉末,结结巴巴道:“难道……难道……靖…冉就是…因为这东西…才被杀…”
卷帘门终于挣脱束缚,老板费劲地向上拖拽,瘦弱手臂青筋暴起,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面与卷帘门之间终于出现裂缝,光明见缝插针,穿过缝隙涌向黑暗。
老板使出吃奶劲坚持不懈向上提拽,老旧的卷帘门终于快速顺势上升,老板立刻将手臂收回来,伸展铺开卷帘门以势不可挡气势向上收缩卷曲。
随着振聋发聩“哐当”一声,动作戛然而止,单薄的门框晃动不止,陈年累月灰尘从门缝里面钻出来,悬浮在空气中翩翩起舞,老板被呛的剧烈咳嗽,用手掌紧紧捂住鼻子嘴巴跌跄跑进屋内。
拢了拢稀疏头发,晃晃悠悠走进后厨,从衣袋中取出钥匙扣,就在钥匙插进锁孔那一刻,他的眉头紧蹙呼吸急促。布满灰尘柜顶,居然出现五个指印,不祥预感撕扯着蹦跳心脏。
急乎乎将柜门打开,东西安然无恙蜷缩在柜子里面,将柜门毫无迟疑锁上,老板在狭小厨房转悠着,希望在案发现场寻找到蛛丝马迹。
可是粗枝大叶的盗匪低估了老板敏锐的洞察力,厨房任何东西他都铭记于心,虽然被恢复看似和原来大同小异,只要稍加留心,就会发现被挪动痕迹。
水龙头上的铁丝是用老虎钳拧成麻花形状,现在虽然还是原来模样,但是麻花似乎不再严丝合缝。
显而易见,这个家伙使用铁丝试图打开柜子上锁,但是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厨房其他东西也都一应俱全,根本没有丢失。
这个家伙究竟在找什么?不太像盗匪所为,偷盗也有一定的专业性,他们随身携带着作案工具,不可能用现场铁丝开锁,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老板绕到屋外,看着被油污涂抹乱七八糟的墙面,恼羞成怒道:“狗杂碎,”然后气冲冲再次回到屋内,躺在摇椅上尽量平息内心怒火。
到底是谁?任何行为都是有其目的性,不可能心血来潮。这个蹩脚的盗匪必定在找什么东西,可是他在找什么呢,老板费尽心机思忖着。
目前让老板比较痛心疾首的,不是餐馆招贼,他急于想知道这个不速之客有没有发现他的秘密,柜子肯定被打开过,塑料袋扎口的方法明显不对,这个家伙是不是已经识破其中玄机。
老板整天都心神不宁的忙碌着,脑海总是揣测这个家伙接下来会怎么做,虽然他表面装作若无其事样子,可是内心担忧如蛀虫般时刻噬咬躯体,使他坐立不安。
他已经将柜子中的那袋沉甸甸香料转移了,不管那个家伙有没有发现香料的秘密,必须将它储藏起来,以求做到万无一失,老板的随机应变能力还是很强悍的,毕竟也是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大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