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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行知想拒绝,双脚却不由自主地迈入小车。
天色太晚,再这么等下去不明智,行知不舍得打车——古人云廉者不受嗟来食,王行知自问和品质高洁相比,还是现实比较重要。
她拍拍衣襟,缩到车后排去。
李健笑:“这样像雇佣司机。”
行知屏息凝神地看窗外。 长得帅有什么用?最讨厌就是这种纨绔子弟,仗着有钱,成日不务正业,为着新鲜,女朋友换起来一打一打。也还真有某些急功近利的少女愿意自降身段投怀送抱的。
行知是缺钱,但行知从不会走歪门斜道,妄想不劳而获。
李健转移话题:“怎么在这遇到你?”
行知简短回答:“今天请假。你呢,没去接李经理?”
“李菁今天开会,不忙到十一二点不会下班。你知道那种事业型女强人,把工作看得比谁都重要。”
他叹一口气。 来了来了。接下去就是:她丧失生活情趣,乏味无聊,我空虚寂寞满满需要人陪。
行知只装听不见。
男士偶尔从后视镜偷瞄一眼行知:第一次照面,他就感觉行知亲切。
李菁同他讲:不知为什么,公司那个娇小前台总觉熟稔。我与她十分投缘。
他那时候笑她:女人都是直觉动物。 然而现在自己也有同感,这是怎么回事? 他甩一甩头,把困惑丢开。
这一晚李菁果然十二点才回家。她蹬掉高跟鞋,一坐下就直嚷腰酸背痛,李健拿白花油给她揉擦肩颈。
“天天如蛮牛苦干,给阿姨知道要心疼死了。”
李菁瞪眼:“你不告秘她怎么会知道?”
“是是,我不告诉她。你也总该顾虑一下自己身体,晨泽目前运行良好,何必累死累活?”
“要是你愿意在晨泽坐驾,我甘愿即时环游七大洲四大洋。”
打蛇打在七寸,李健忙不迭转移话题:“今日商议什么大计?”
“能有什么,老调重弹。”李菁伸个懒腰,“行知告假,芷兰记不清楚三部各元老喝什么茶咖啡放几分糖,弄得大家怨声载道,芷兰不知张老患糖尿症,替他咖啡多加了糖,他当场黑脸。想不到前台竟如此重要。”
哗,小小一个公司前台不可或缺,若是王行知知晓,不知作何感想。
行知并不知道。她帮老好外婆清洗水果,看外婆横一刀竖一刀地进行切割,腌渍。
外婆很心疼:“真是糟蹋。”
行知笑眯眯搂住外婆:“不怕不怕,有外婆化腐朽为神奇的双手。”
“行知,我和你妈累着你了。”
“外婆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嘛。”
外婆说:“我这一把老骨头倒没什么,你妈的病终究不是个办法。阿蔡是不是说他愿意照顾我们?”
行知拉下脸:“外婆,我们完全可以靠自己。”
外婆噤声。
王行知一向这个倔脾气,再说下去会惹她生气。宁缺勿滥是她奉行的原则。更何况阿蔡家虽有亓果栏,也只能勉强守住温饱,他一家五口至今缩在两方格子间内,情况较之王家并不见得好到哪去。
行知少年时便十分吸引异性,时常有愣头青式的小男生在巷口探脑张望,行知一概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那会儿她就同外婆讲:“还不晓得自己拿的是父母的血汗钱,挥霍无度,洋洋自得,简直丢人。”
阿蔡还算忠厚,面貌也讲得过去,在行知眼里,又未免小气木讷——做个好邻居是可以的。
阿蔡便规矩退一步当他的“好邻居”。 但是这日被嫉妒烧红了眼,特地跑来搬是非:“外婆,行知最近是不是交了个开越野的男朋友?”
“啊?”
“送她回来两三次了。”阿蔡好心提醒,“外婆,我不是讲人坏话,这个人同晨泽三部主管李菁——也就是行知上司是男女朋友,我怕行知行差踏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