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来自山寺桃花的惊喜

时至四五月,谷雨一过,绿意渐盛,繁花次第飘落,春天这位美丽的小姑娘即将远离我们了。

  长恨春短,“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繁花美景不及赏,徒留空怅惘,“若有人知春去处,换取归来同住”,再续春缘。可惜,春天的踪迹向来难寻,惹得多少人吁嗟叹息。

  但唐代的白居易却是个与春有缘之人。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

  这首诗依然是白翁一贯的风格,明畅通晓是白话。描述的不过是春末夏初时分,百花凋落,在山中见到一树桃花开的景致,有感而作。

  诗是白居易被贬往江州任职江州司马,到庐山香炉峰游玩时所作。

  将白居易和江州司马放在一起,让人第一联想到的就是《琵琶行》。贬谪江州对于白居易的政治生涯来说,当是一场从高处跌至谷底,梦想逐渐幻灭的噩梦。《琵琶行》中即充满了凄苦愤懑的味道。可见,白居易在江州司马的任上,心情是相当低落的。去往庐山游玩,很大程度上应当是为了散心吧。

  我们不妨设想一番,诗人带着郁郁的心情,去爬山散心。山道崎岖,汗湿重衫,一路所见皆是单挑重复的青绿色。这沉郁的颜色不仅没让人散心,反而更加低落。

  忽然,转过山脚,一树粉艳的桃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眼前。一树繁花,一树繁华。

  桃花这种花,娇弱却又霸道。说它娇弱,因为它只有娇嫩的五片花瓣(山桃花)孱弱单薄,粉白的花色也有几分惨淡。说它霸道,是因为桃花盛开时,整整一棵树,不见一丝绿叶,只有那繁繁密密不留一丝空隙的粉,粉色叠着粉色,花瓣挨着花瓣,或仰脸笑对碧空,或侧颜冷对清风,这样热闹的景致当真只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才能够描述出。

  在你疲累沮丧,认定世间美景已逝之时,一树繁盛的桃花热烈地闯入你的眼帘,闯进你的心里,带给你意外之喜。

  这样一个小小的意外,如一枚蝴蝶翅膀,一丝小小的颤动,却在心灵世界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长久的阴霾一扫而空,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原来春天还在,原来希望还在。只是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在适当的时机给你一个意外之喜。

  白居易这首浅白的诗里,包含的却是这样复杂的心绪,百转的情思。

  在这样的春末,愿你也能寻到你的一树繁花,你的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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