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的时候,父亲买了辆二手红旗牌加重自行车。整天擦得铮亮,常是撑在房间角里而舍不得骑。等大人不再家,我就偷偷的推出家门,在门口的大路上学骑自行车。
刚干始推都推不稳,渐渐的可以溜几圈了,可我个小短腿上不了车梁,只能右脚掏过车梁踏半圈,就感觉会了,不得了了。但也不知摔倒过多少次,只记得每次爪爬起来先捡查一下自行车,看摔坏了没有,再拍一拍身上的土,扶起车子继续骑。
后来终于练成,车梁上坐一个,车后架上坐两个,在学校操场转圈圈。
中学毕业前,每年秋假帮家里人卖西红柿。每天早晨四点多,和四大两人骑着自行车,车后架上架着两个大深竹筐,里面放着不到二百斤的西红柿,骑到西安去卖。一路上,黑暗的夜色,在狭窄公路上使劲蹬着,公路上也没有几辆汽车过往。我骑着骑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差点骑到公路边的大渠里了,四大喊一声,我又灵醒了,继续骑。直到咸阳城里,霓虹灯和路灯,照亮了宽敞的道路,我这才瞌睡全无了。穿过咸阳渭河一号大桥,马不停蹄,一直蹬到西安未央路。这时天己大亮,在市场路边摆摊叫卖,直到中午十二点后,便宜买完西红柿,再到附近的饭馆吃碗面,又骑着回家,来回八十公里。
有一次在回来的路上,在咸阳西郊那里,我骑得累得双腿无力了,这时有一辆大拖拉机从后面驶过,我追上这辆五零拖拉机,左手抓住后面的挂环,右手扶着自行车头,不用蹬车,很是轻松自在。那司机从反光镜里看见我,把车头一摆,我连车带人摔倒在公路边,膝盖和裤子也擦破了,自行车头也歪了,起身扶起自行车,双腿夹住前车轮,双手扳正自行车头。忍着疼痛,没有自叹,继续骑车赶路,从此我再也不去扒车了。
后来结婚后,在咸阳文物考古钻探公司打工五六年,每天骑着结婚时买的二八新凤凰自行车。那时我们用的是腊木杆洛阳铲,有三米长。用绳子先绑定铲头上的脖子,再绑在车后架上,木杆顺势放在自行车头上。就这样咸阳市的大街小巷,东南西北郊外跑遍了,没有不熟悉的地方。
特别在冬天,骑自行车真是受罪。虽然戴着线手套,冰天寒地,手冻得没处放。只好一只手扶着车头,另只手放在口袋里暖,然后再换着暖。脚也受不了,冻的痛后渐渐的没知觉了,只好停下车,不住的跺脚踢腿,暖和一下又跨上自行车继续前行,到了工地上,发现伙计们个个头发上有层白霜,像个老头猴子,又互相嘲笑,一个笑一个,忘却了寒冷,提起探铲在冰硬的地面上不停的干了起来,直到十二点又骑车找饭馆。
后来学着跑业务,踦着自行车从咸阳出发,中午就到了户县南山脚下的草堂镇,因人家要证明材料,又骑车返回咸阳,取了材料,吃了碗面又去草堂镇,去后天已黑了。
也曾经独自骑车去礼泉,和乾县。也和大伙骑车到咸阳机场干活,干完和大伙几个骑着自行车又说又笑的赶回家,来回好几十里也不累。
那辆车骑得除过铃不响啥都响,只剩下两个圈和一个架了,就淘汰了,后来也不知道换了多少辆自行车,其中也丢了好几辆。其中最窝囊的一次是在三原春雨阁,有个中年人进门说,他是南边楼上的,要用车买袋面粉,一会就回来。我便让他骑走了,出门看着他向北边的城隍庙方向骑去,心生凝惑,结果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人影还车,方知上当受骗。那人男,约三十出头,个头不高,微胖,后面裤口袋别着一双白线手套在跨上车时,这让我记忆犹新。于是人们知道后笑话几次。
这有一次,也是在同一个地方,我没锁车,在广场的水池边晒了会太阳,回来后,车就不翼而飞了,春雨阁主人说,刚有二个人在车边,还操心着,眨眼不见了。我苦笑到,小偷也要生活,也要吃饭。
如今,我还骑一辆旧黑马自行车,工地不远我就骑上,远了锁在一边坐公交,贼也看不上偷。乘公交车去工地,有些老板们笑话我,管他呢,我说你开的宝马,我骑的黑马,我自由,环保,还锻炼了身体,一路上照样欣赏下美景和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