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机

今天假期开始。早上6点15的飞机去度假。

航班时间早,加上新加坡樟宜机场向来效率高,于是我计划了早上4点半出门,提前1小时20分,4点50到机场。

昨天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早上起来只需睁眼,刷牙洗脸,穿衣服就出发。

4点闹钟响,我先起来,做自己的准备工作。

4点15分,我叫醒孩子。昨天和他们打好招呼了,妈妈一叫就得立刻起床。这不是第一次这么早的航班,以前几次孩子表现都很好。孩子今天仍很乖,我一叫,就翻身坐了起来。老大立刻穿好了衣服,坐在客厅沙发上很精神地问这问那。老二稍微哼哼了一下,坐在床上醒了会。我于是自己去换衣服,将昨晚插着充电的几件东西塞进行李。

4点20分,女儿在穿裤子,说太紧了,穿不进去。我去帮她。此时先生说我先将箱子拿下去。我说好。给女儿换了条裤子。我问大家是否都准备好了。

4点25分,我用打车软件叫车。

到这里,一切按计划在进行。

车子4分钟之后到。先生开始把箱子往外拿。我问他是去地下车库吗?他说是。

我犹豫了一下。我们家叫车软件里的导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出错,总把司机导到另外一条路,我们家附近又都是小路,很多司机不认识。向叫车软件公司反馈了好多次,他们还是没有更新。平时,我们的解决方案是输入对面小区的地址。但一般来说有行李时,我们还是愿意电梯到地下车库,让司机开进来。新加坡很多小区路面是没有车辆的,进出车辆都是直接进入地下车库。

于是我没有阻止先生,一边出门一边忙着给司机打电话,告诉他导航有问题,给他指路。问题又来了。新加坡的出租车司机很多年纪非常大,耳力不好,英文和中文都不好,沟通非常费劲。我按照软件上显示的车辆位置给司机指了路,怕他不明白,又特意给他发了短信,他回复OK。我放心了。

下去后我再看打车软件,发现司机还是开去了导航导去的错误地址。这时已经4点半了。

我着急了,立刻给司机打电话,告诉他怎么走。其实开过来也就一分钟。挂了电话,再看软件,发现司机掉了个头,走向了相反方向。我立刻又给他打电话。这时司机也烦了,并充分地体现了耳背的问题。我问他是不是刚才掉了头,他说啊,你是说我要掉个头吗?我问他在哪条路上,他也答非所问。我放弃了。立刻叫先生另外叫一辆车,我把他取消了。

下一辆很快到了,但已经4点40了。虽然比计划晚了十分钟,但也不会有问题。大清早的,最好到了机场就直接登机,然后睡觉。

新加坡小。我家到机场二十分钟。5点整,我们到了。下车拿行李时,我发现,车子后备箱里没有我的小箱子。我问先生,我的箱子呢?你没拿吗?他说,没有啊。我说,你不是说你把箱子拿下去吗?他说,我是说我把大箱子拿下去。oh my god!

“你需要你的箱子吗?”他问。

“当然需要。我的衣服都在里面。”我气急败坏。

“那赶紧回去拿。”他把我推向车子。

“我来不及了。”我看了手表。来回四十分钟,就只有35分钟了。

“你来得及的。快走。”因为新加坡机场效率高,办登机牌到过完海关,通常只有五分钟,我们从来没有留意过机场check in 提前多久关闭。

我曾有一次忘记带有有效签证的老护照,不得不回家拿,还赶上了。我也想或许和上次一样来得及。匆忙中我将孩子的护照给了先生,跨进车子,立刻往回赶。司机问几点飞机,我说6点15。来回四十分钟,我们都觉得来得及。不知为何我们觉得樟宜机场大概提前15分钟最多半个小时才会停止办理登机牌。此时5点06分。

司机飞车,5点18分就到家了。我迅速跑上楼,拿了箱子跑下来,司机已掉好头,打开后备箱等着我。车子重新启动时5点20分。我立刻给先生打电话,问他登机的时间。他说5点35分。我意识到不妙。果然,当我终于想起来查询check in 关闭时间时,看到提前45分钟结束。也就是5点半我必须到那里。这是怎么都来不及的了,除非飞机有延误,或者他们稍微拖几分钟。

我又给先生打电话,说我可能赶不上了,问他还有没有可能出来帮我先checkin。他说没有护照不行。我只好告诉司机情况,司机油门一踩,开始加速,说他只能尽力。我忙安抚他说,安全第一,没关系。

最后5点34分到了机场,我往里飞奔,到了自动checkin的机器,屏幕上已经没有了那个航班。我跑去找服务人员,服务人员再带我去找另一个服务人员,到了一个柜台前,等别人把前面的人的事情办好(要在中国肯定立刻冲向前说我着急,在这,不管多急,还是得耐心等),工作人员把我护照递上去,人家一扫,说已经关了。我说能不能帮我一下。他摇摇头,没办法,已经关了,他也没办法,“已经过了十分钟了。”他说。

没办法了。我站在一边,拿起手机看有没有其他航班,可惜我们要去的地方航班少,而且都是大清早的,只有改明天飞机了。

我又立刻给先生打电话。目的地接机等一切事宜都是我安排的,先生连地址都没有。我一顿交待直到他飞机起飞。

我去换了明天的机票,拖着箱子回家。

一路想着早上的整个经过,真是一个一个的偶然错误,导致了最后必然的误机。如果计划时按平时的习惯预留一个半小时到达,如果打车时像平时一样输入对面小区的地址,如果上车时检查一下行李,如果到了机场让先生拿我的护照先去check in,如果发现忘了行李,不着急回去,而先检查一下check in 关闭的时间再做对策,也许结果就不同。

我懊丧了好一会。心想,这种奇葩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这个空中飞人身上。后来想,既来之则安之。今天剩我一个人,也是难得,像凭空突然多出来一天真正的假期,我不如好好享受一下。一会去逛个街,剪个头发,再回家做些平时没时间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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