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她眼里,不知道家庭是不是幸福的,生活就那样,每天都差不多。一切的变化,要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要么爸爸晚上出去大早上才回家,要么爸爸会带一群人回来打牌到天亮开始。逼仄的暗楼里,一群男人围坐着抽烟吞云吐雾,女孩就在旁边的角落里睡觉,常常被情绪高涨的叫牌声吵醒,睡眼迷蒙中看到在昏黄的白炽灯下,空气中充满烟雾,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红眼睛,闻到空气中令人作呕的尼古丁的味道,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第二天起床,昨晚的一切都好像梦一样,只有残存的烟草味,被子上被烟头烫到的黑窟窿,证明着一切都是真的。之后,时不时就能听到爸爸妈妈吵架,爸爸的怒吼,妈妈哭泣,玻璃打碎,不知道持续了多长一段时间,妈妈回了老家生孩子,爸爸问女孩,你觉得是弟弟还是妹妹?女孩回答完妹妹,一记耳光落在脸上,懵懵懂懂地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小学前都是剃男孩子寸头,穿男孩子的衣服,天热就让她穿短裤裸着上身在外面玩……妈妈生了妹妹却独自回来以后,爸爸转行要开卤菜店,女孩一家要搬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在她10年的短暂生命里,搬家似乎是常态。老家是浙江的一个小县城,但出生的地方在湖北大悟,女孩记忆好,幼年时的记忆就片段式存在着,这些片段里,有生活的不同地方的名字:大悟、云梦、孝感、竹山、竹溪。这次搬家,从湖北到了重庆,来到重庆边缘的一个小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