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成了没娘的孩子

      已近知命之年的我,一直以来,总感恩老天爷的眷顾,父母双全,公公婆婆身体尚好,家庭和睦,知心的爱人,懂事的女儿,平淡如水的日子里,时儿泛起幸福的涟渏,让我沉醉……

        平静而幸福的日子在一个清晨,被急促而至的电话铃声扰乱,电话里大姐哭泣而哽咽地说:“快回来吧,咱妈怕是……”听完此话,我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冒汗,一屁股跌坐在椅子,心里想:妈妈你一定要挺住啊!

          坐上出租车,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飞到母亲身边,悲痛欲绝的我,泪水尤如决了堤在脸颊上肆意流淌,近十几年没流过泪水的我此时,仿佛感到心碎了的声音,心里祈祷着母亲挺住别走,朦胧的中,脑海里闪现出一幅幅母亲美丽,清秀的脸庞……

          下出租车买票坐上火车,两个多小时车程,泪水依然情不自禁地流,泪水将我淹没于回忆中,母亲出生于太行山深处,一个贫穷而偏僻的小山村,姥姥生母亲时,家里没吃穿,便不想再生孩子,于时姥爷给母亲起名王小够,意思是孩子够了。母亲从小聪慧,上小学毕业,感觉王小够这名字太土不好听,自做主张改了与自己相貌身材十分贴切的名字王秀丽。漂亮能干的母亲,年轻时曾当过妇女队长,母亲为了走出大山与在部队的比她年长八岁的父亲,经人介绍相识,于是一张床,一床棉被便成了婚,儿时记忆中母亲天生一幅圆润的好嗓子,唱山歌非常好听,小时候每每晚上睡觉前缠着母亲哼唱几首歌才睡《谁不说俺家乡好》这首歌印象最深,我们姐弟几个,便在母亲甜美的歌声中进入了梦乡……

      母亲属鸡,今年七十三岁,一生命运多桀,我一岁多时,在农村地里正劳作的母亲突患急性脑膜炎,在医院昏迷半月之久,抢救过来落下了后遗症,双腿行走不便,只能拄根拐仗近距离走动,即使这样,母亲拖着病体将孩子和家照顾的井井有条,一间房,几个苹果箱放衣物,几个黑瓦罐放粮食,这便是儿时的家,我们四人孩子衣物虽然大都是穿邻居哥哥姐姐的旧衣,但母亲总是将它们洗的干干净净,破损的地方在心灵手巧的母亲穿针引线下藏匿的得无影无踪……

        火车到站的广播声,将我从回忆中惊醒,直奔医院,此时母亲暂时脱离危险已由抢救室转至重症监护室,仍处于昏迷状态,见到母亲躺在床上,鼻冀在微微动着,心中安稳了许多,冥冥中感到,坚强的母亲不会离我而去,我呼唤着妈妈……扑到母亲身上,用手抚摸着母亲削瘦而苍白的脸颊,感恩上天的泪珠一滴滴滚落……

            记不清已有多久没有这样静静地端详并抚摸母亲的脸庞,没有这样温柔地拥抱母亲赢弱的身躯,母亲忽然地病倒,让我差点成了没娘的可怜孩子,我的内心好惶恐,好害怕,好自责,我要晚上白天守着母亲醒来……

        夜晚,我为母亲无数次量体温,翻身,炽白的灯光,几分钟一响的仪器声,让医院的夜晚显得漫长而难熬,我用温水为母亲擦拭,盼着她快快醒来,母亲的双腿在二零以后,病情发展不能行走,在床上己躺十几年,但勤劳的母亲坐在床上仍为父亲择菜,擀面条,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也曾几次要接母亲去我家,好强而不愿拖累子女的母亲始终不愿意,善良却多灾多难的母亲,一生辛苦没享一天富,受尽了病痛的折磨……

            子夜,寂静的医院大厅,忽然传来了哭嚎声和纷乱的脚步声,走出房门听护士说,一位八岁的小男孩刚刚在车祸中逝去,世事无常,生命如此脆弱,心中顿觉凄凉无比,只求母亲尽快舒醒……

            晨曦中,我用温水正为母亲擦拭着脸庞,母亲的眼晴慢慢睁开,我心喜若狂,忙呼叫,妈你终于醒了。母亲愣愣地看着我问道:“你是谁?我在哪?”我那平日里耳灵目聪的母亲不认识我了,我不信,我再次将脸凑到母亲面前问,我是谁?母亲茫然地看着我摇摇头……“我是你的二妞呀!”我抓住母亲的双手,哭着对失忆的母亲说道。病魔就是如此地肆虐,悲伤酸楚的泪水此刻又一次夺眶而出……

    清晨,查房大夫查看了母亲的病情,我将母亲醒来不认人的情形咨询了大夫,大夫说母亲的情况是应急性暂时失忆,慢慢便会恢复记忆,我半信半疑中感到大夫是在安慰我吧!我在心中为母亲祈祷,愿菩萨佑母早日安康,中午母亲的体温恢复正常,这是个好兆头……

    母亲住院一周的日子里,我衣不解带,白天晚上守在病床前,坚强的母亲终于在第三日彻底清醒,高兴之余我怪呓道:“妈,你这次把我们都吓死了”。母亲却说:“救我干吗?让我去了,便少在世上受这活罪”。我说:“妈,以后不准胡说,没妈的孩子多可怜,你忍心呀!老话说妈在家就在”妈妈眼里流出了泪水……

          母亲生病我差点成了没妈的可怜人,每每想起,心有余悸。一周之后母亲出院,我和姐姐将母亲先安顿到了姐姐家,让母亲在姐姐家调养一段时间,每逢周未我便去姐姐家探望母亲。和爱人用轮椅推母亲去看广场舞,去超市……

      人生路上,珍惜相伴的岁月,感恩平凡而幸福的日子,愿母亲余生安好!我便永远是一位有妈的幸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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