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如是打小就熟识的闺蜜,高考以后被录取到了邻市A市同一所大学,开学那天,陈叔和爸爸开车送我们去上学。
“小虎,你怎么一点都不晕车呢!”陈如仰天长叹,拿着半颗切开的柠檬放在鼻子下面拼命吸着气味。小虎是我的乳名。
我摊摊手,表示无奈。从小到大,不论坐什么车,我都不晕车。而且还超级喜欢那种山路行车颠簸的感觉,像是在荡秋千。
陈叔和爸爸轮流开车,快到学校的时候,我们下车吃了点东西。我们离家的时候,正在下大雨,天气异常的凉寒,再加上我时常手脚冰凉,所以我出门的时候穿了毛衣和厚羽绒服。然而A市确实晴空万里,甚至十分炎热。爸爸问我要不要换件薄一点的衣服,我怕感冒,于是没有换。
车开到正大门的时候,门卫告诉我们车不能进,只能南门进,于是爸爸和陈叔在人流车海中好不容易把车开进了学校。
在我和陈如的一再坚持下,爸爸和陈叔去了学校专门给家长准备的公寓休息,我和陈如自己去报名。
因为陈如和我不在同一个院系,在我们到达新生报名区的时候,便分开去找各自的院系新生点了。可能是我穿的太厚了,一路不时有人盯着我看。我也确实觉得热,就把羽绒服脱下来抱在怀里。
很多人,熙熙攘攘,都忙着领表复印签字,我看到“化学化工学院新生点”,正准备过去,前面那个拉行李箱的女生突然转身向后跑起来,把我撞到在地上。我没有防备,脑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觉得晕,天旋地转。手还在紧紧的抓着羽绒服,那羽绒服是去年高三寒假的时候给我买的,特别贵,我很怕有人踩到我的羽绒服。
迷糊中被人抱起,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病床上躺着,爸爸,陈叔,陈如都在旁边,还有一个满脸歉意的女生,那个女生蛮好看,皮肤白皙,眼睛特别大,女生旁边还有一个男生,我注意到男生有一对丹凤眼,身高大概180左右,一只手插在裤兜,一只手搭在女生肩上,似乎是安慰她不要怕。
“小虎,感觉怎么样?”爸爸看我醒过来,急忙摸摸我的额头。
“爸,又不是发烧,你摸我额头干嘛。”我觉得脑袋很痛,可是不想说出来,怕爸爸担心。
那个女生向我慢慢移动了几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好点没?”她声音软软糯糯,泪花都有了。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挤出一些笑容。
“没事?道歉就完了?小虎身体这么弱,指不定被你撞成什么后遗症呢!”陈如几乎跳起来,声音比往常大了几倍。她总是咋咋呼呼。虽然我也有点怪这个女生,可是她毕竟不是故意的。
“真的很对不起,我妹妹不是故意的,她是看到我太激动所以就太莽撞了,真的很抱歉!”那个丹凤眼的男生说话了,手也从裤兜里掏出来了。他还在一个劲的解释道歉。
一阵你来我往的聊天以后,原来那个女生是外国语学院的新生,他哥哥比我们大两届,刚刚大三,不过是美术学院的。他们帮我报了名,什么都弄好了。不过医生说我可能得在医院躺一周。爸爸提出照顾我,我拒绝了,让他和陈叔回去,陈如会照顾我的,而且那兄妹也说他们接下来一周肯定会天天照顾我,爸爸和陈叔便回去了。
快到晚上的时候,陈如从学校食堂帮我带了一份饭菜,吃完以后,七点多的时候她有事去宿舍了,我就一个人待着。十分无聊,便问护士姐姐要了一本杂志打发时间。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渴醒了,我伸手去拿床头桌子上的杯子,没注意到那个丹凤眼男生,他赶忙把杯子递给我。
“我叫祁星泽,这一周我来照顾你吧。”我喝水的时候他说。
“那就麻烦你啦,我叫江颖。”
“我知道啊,今天给你报名啊,登记信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似乎并不拘谨。似乎和我很熟悉。
“学长,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我的课表?”在这里躺一周,不知道得落下多少课程。
“可以啊,不过你别担心,一般新生入学,第一周都不会上课。学校会给你们安排活动熟悉熟悉校园。”
他说着已经掏出手机,查询了我的课表,把界面递给我看。
“我手机上也能查么?”我把我的手机递给他。
“当然啊,”他接过我手机,看到壁纸笑了一下,“你喜欢梵高啊?”
“嗯。”我不想再说话,有点烦了。而且我一张嘴说话,就感觉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估计就像护士说的,“脑袋肿了”。
没想到他一直陪着我,晚上也没有回去。陈如这晚上再没来,估计已经和宿舍的打成一片了。护士大概看他长得帅,让他在旁边的病床上休息了。
“晚安,有事记得叫我。”祁星泽说。我假装睡着了,没有回答他。因为特别没有谱,我妈说过,和一个人刚认识就觉得很熟悉,多半是你自己太蠢,别人太聪明。
我不想承认自己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