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荟到十八岁时,经父亲考核,让他用八十斤的空心大铁棍,整套棍法练完,略微调息,就能气定神闲。
马平试着往空心里装二斤沙子,整套练完就不行,喘得很,最后几招还有点乱。
看来八十斤恰好称手,于是托人照着自己的铁棍原样打造。
这时候的马荟人高马大,已经成人,因闹改运派,学校停课,马平干脆就带他在生产队放牲口,挣工分。牲口主要是骡马牛驴,骡马最多。
当时他们武威县还存在,古称凉州么,这一带由于地处青甘蒙新咽喉要道,即便是新社会,依然不时出现盗马贼。
生产队里的大牲口,那可是宝贝,无论干什么都离不开。因而大牲口很值钱,也就成了盗马贼惦记的宝贝。
他们队里牲口多,分了两拨人放养。一拨人专门放养牛和驴,马平这一拨儿专门放养马和骡子。平时两个人一拨儿,农忙时要赶牲口下地干活,改成四个人一拨儿。
放牲口的不但身高马大,一般都是练武的老行家,不然你控制不了这些家伙。除了放养,还要懂得牲口的小病小灾,能够随时处置。遇到牲口交配、生犊子下崽或者大的毛病,要赶到专门的兽医站去。
转眼间,马荟跟着父亲放养马骡已经四五个年头,二十二三岁了,按农村习俗,早该成婚了。起初马平托人介绍,但他总是遮遮掩掩,不怎么热乎。
那年麦收后,马平就审问他。原来他自己相中了一个初中同学,出落得水灵灵的,还没嫁人。好吧,马平又托人去这家提亲。哪里知道,这不提亲倒还好,一提亲,居然惹出事儿了。
原来,这家人户是临近公社的,但也没多远,就隔着一道沟,区划上分属两个公社。从沟里过,几分钟就到,但走大路,要远得多。
刚解放那几年,马平曾经到这一带收牛,带到小桥省去卖。这家人户的老前辈叫刘歪狗,跟马平赶过牛,那时候贩牛都是步行,比较受苦。刘歪狗比马平大十来岁,按说没什么问题。
半路上,这家伙受不了一路的苦,假装得病,问马平要点钱,打道回府去看病。马平劝他就近看病,他不依,还开骂。赶了三十多头牛,没个伴儿也不行啊,马平只好跟他一起打道回府,重新找人。
按行规,这样的情况,贩牛老板半截回来,等于赔了,最多只给他医疗费加一点酒水钱。刘歪狗死活不干,非要马平算工钱。
马平摆了一桌酒,找人评理,人家说了他一通。他当时没说啥,喝完酒,就拿了双方都同意的医疗费和酒钱走了。
谁知道,马平第二天早起查看牛圈,却少了一头牛,这不是铁定要赔钱吗。马平让家人看好牛圈,自己骑了匹骡子飞奔他家。刘歪狗家没人,一问邻居,说是一大早就去赶集了,再问赶牛没,邻居说没有。
坏了,马上往集市上去,但已经晚了。马平到集市上的宰牛户一看,牛皮都剥过了,宰牛的正在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