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四日在办公室,从新闻上得到霍金先生去世的消息,享年76岁。我说,霍金走了,正在修电脑的工作人员说,呀,老霍才来几天么,去哪儿了?
霍金去哪儿了?他在世间已经是个创造谜题的人,死后他会去哪儿呢?他即使站在在上帝面前,也能展现人类精英的一面,依然可以随意树立起一道写满问号的墙壁。不得不说,他是一个伟大的人,死后依然是。
大家都知道,我要写的人是世界物理学史上继爱因斯坦后最著名的物理学家——史蒂芬 霍金。他在凡俗世界里留下了谜,也可以称之为传奇,而在学术领域留下的“传奇”这个文学的归纳是远远不够,甚至伟大都有些靠不上。所以这个意义上讲,霍金先生的离去,一定不是某个领域的损失那么简单,他的去世掀动的是宇宙河汉的巨波和太阳风。
他构筑的宇宙图案和我们看他本人一样杳茫,因为他们同样无所至极,他所创建的黑洞理论虽然在本世纪和几个世纪以后也许难以达成实证,可见这是一个需要仰望的巉岩般的高难度。他说过“哲学已经死亡”,当人类最高智慧的哲学踏不上科学步伐的时候,当哲学已经不能理解科学的妙门的时候,这个高度更不是一般知识分子绞尽脑汁所能有的千虑一得。我们在惊叹之余,也为人类哲学家几千年书写的哲学捏一把汗。
史蒂芬•霍金诞生于1942年二战中的英国,这个天之骄子在少年时代,并没有显示出天才的禀赋,直至进入牛津,剑桥大学才初露峥嵘。不过正像他后来说过“身体与精神不能同时残缺”侧面反映的那样——宇宙不允许完美。21岁,就是中国人所说的弱冠之年,却罹患了一种肌萎缩侧孛硬化症,即全身肌肉萎缩(1963年,霍金的身体出现了渐冻症的症状,尚未确诊),可又无药可治,患者通常只能活两到三年。然后会因肺炎和呼吸肌肉失效导致窒息而忘生死亡。
此时离他剑桥大学读宇宙学毕业还有两年时间,两年后,他留校进行研究工作。
我现在要说的是,他能够活过医生预测宇宙留给他的两年的界限,已经被医学界视为奇迹,而他把这个奇迹延续到这个数字的20倍之多。他是一个在轮椅上坐了50年的人,并且凭借红外传感器把石破天惊般的研究宇宙的信息传递给这个不大的星球。也许科学家就是预言家,他的渐冻的身体里已经有了预言。不然,他的病魔缠身的躯体如何撑着,让一个大脑进行异常敏锐的思考,让一个思想异常深邃的人活到2018年,而且中间不乏出现肺炎和呼吸肌肉失效等严重危机。也许是大脑的异常活跃,如同火山不间歇的喷发,让山脚依旧四季如春不致于皑皑白雪。如果有解释,那就是一个字——谜。最大胆的猜测莫过于,可能宇宙早就给他制定了一套能够让他基本生存,并且保持大脑高效运转的大规划,让他拥有相当于目前地球人平均寿命的生命指针……而这些都是与他的乐观幽默相匹配的设计。
他的情商和智商是匹配的。他俘获简的爱情正和他的幽默乐观有关。乐观可以获得玫瑰,也延伸了生命。姑妄言之。
《霍金的演讲录——黑洞婴儿宇宙及其他》,是他的宇宙理论的集子。作为演讲,自然较起真正的学术著作,显得浅显许多,这样,反倒更能展示他幽默风趣的语言艺术。在《未来的宇宙》的演讲里,他揭示那些为世界末日设定日期的预言家在屡次失败后为自己找借口解释的行为,他是这样幽默的,“1844年是第二次回归的开始,但是首先要数出获救者名单。只有数完了名单,审判才降临到那些不在名单里上的人。幸运的是,数人名看来要花很长的时间。”结尾还说,“所以我正式继承那些巫师和预言者的良好传统,两方下赌注,以保万无一失。”后面儿的结论,是因为他通过计算平滑之外的暗物质来计算宇宙的密度,进而推得宇宙最终的坍缩决定于一个临界值,这个初始密度有两种选取:一是人择原理,一是暴胀理论。因两个概念的抽象,而笔者的水平所限,恕不赘述。
他是幽默的,丝毫不影响他的严谨务实的科学家本色。
他的《时间简史》一书成于1988年,也是一本天体物理科普类的书。但千万不要被科普类几个字诱惑,因为同样是普通读者难以读懂的书。有人说世界上能读到前三页的人,都没有几个。这本书出售1000万册,霍金坦言,这个小册子是为赚钱而来,动机之俗也没有不影响书的精致和在全球范围内对宇宙知识的推广普及。
霍金主要的贡献是,在1979至2009年的三十年时间里,主要研究宇宙论和黑洞,证明了广义相对论的奇性定理和黑洞面积定理,提出了黑洞蒸发理论和无边界的霍金宇宙模型,在统一20世纪物理学的两大基础理论——爱因斯坦创立的相对论和普朗克创立的量子力学方面走出了重要一步。
史蒂芬•霍金认为他一生的贡献是在经典物理的框架里,证明了黑洞和大爆炸奇点的不可避免性,黑洞越变越大,但在量子物理的框架里,他指出,黑洞因辐射而越变越小,大爆炸的奇点不断被量子效应所抹平,而且整个宇宙空间正是起始于此。
史蒂芬•霍金的生命是个谜,他研究的宇宙和黑洞是个谜,他异常脆弱的躯体却支撑着一个深奥的大脑,病魔导致又看似垂头丧气的他竟然有一颗乐观的心脏,这个谜的分量也不轻。他这个无神论者认为宗教才有奇迹,而科学与奇迹不能共存。他在崇尚科学的同时,却创造了连上帝都应该惊叹的奇迹。
不得不说,史蒂芬•霍金是理论物理上的巨人,而他的难解之谜是女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说,“女人,她们是个彻底的谜。”在这方面,他花费的时间最多,这真让他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