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在《人间失格》中说:我与别人几乎无从交谈,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我都摸不着头脑,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招数,那就是搞笑……我依靠搞笑这一根细线,保持住了与人类的一丝联系。”
何其卑微的保留住了最后一丝与人类的联系。
他的书,我总是要反复看上好几遍才能有所了解,但也只限于一点,太过晦涩难懂的书,总是要花时间和足够的经历才能慢慢领悟到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
迎合
若是放在少年时,多半看到这句话,我会嗤之以鼻,随后嘲讽一声作者太过矫情。
少年人初尝孤独,总是被无限放大,总是被浸染成我们所恐惧的色彩,于是乎,被迫禁锢在一个团体中。
我少年时,极度害怕孤独,所以也会收起自己的个性,带上一个小丑的面具,钻进一个团体里。
无论是作为一个小丑博君一笑,还是默默当一个听众,我都十分热忱的要在一个团体里留下一席之位,只因我讨厌孤独。
现在回想起来,仍是被那时候自己的“勇气”所震撼,到底是对孤独有多少误解才会这般嫌恶,连半步都不愿靠近。
说来十分可笑,少年时代磨炼出来的社交性格,在成年后却完完全全的被我抛弃,如同当年嫌恶孤独一般,我在某一个时刻对社交厌恶不已,甚至不敢想象少年时候的我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成年后的我更愿意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当一个听众也不愿在群体里发声,能推掉的聚会,几乎都被我推掉了,宁愿撸猫逗狗,也不愿出门社交,即使能给我的工作带来便利,也被我欣然推辞掉。
拒绝
不记得谁曾说过:成年就是慢慢的剥离掉那层伪装过剩的面具,露出真实的自我,即使丑陋,即使难堪。
大约是天性里对热闹有一种隔岸观火的态度,所以在剥离掉伪装过剩的面具时,我显得那么娴熟和老练,以至于不需要什么技巧便能安然渡过危机,成功上岸。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转变契机的话,大约是刚工作的那段时间,出于对旁人的礼貌和维持我社交性格的需要,时常参与到一些活动里。
那时候工作需要,经常会在活动现场,一切井然有序时,坐在一旁,陪上司盯着活动流程,间隙时,观看每个人的活动状态。
也许正是那些坐在一旁观看整个活动现场里人们的不同表情,表现出热情的、表现出冷淡的,表现出疲乏的时,看的越多,好像内心在一点点沉寂下来,慢慢的也在改变我自己。
或许是量变引起质变,又或许是拒绝的次数太多,我不再迎合别人,更喜欢在闲暇时待在家里休息,或者出门看个电影。
越是感受别人的百态人生,我也是能清晰的看到自己,越是看清自己,越是慢慢走向另一种性格。
没有社交的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少时对不爱说话的人或者不合群的人的感受是厌恶的,内心总会生出一丝怜悯,或许他们天生就没办法融入到一个群体中。
长大后,直到自己也没办法和旁人正常社交时,才了然醒悟,哪是什么可怜,分明是旁人有一片自己的小天地不愿被人打扰。
似乎越是静默的人,越有一种向上生长,向阳而生的力量。
换句话说,如果你细心去发现的话,会发现那些称自己有没有社交的人,在某一个领域里都是很出彩的。
改变
我也不喜社交,但远远没有达到那些程度,朋友里有一人倒是和我一样鲜少有社交,但是在她自己的私有领域里,她兴趣爱好十分广泛,尤其是画画。
和她相识也是很奇妙。
我那天在图书馆找书,一时入迷,看书架看的很快,一不小心撞了一位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
我抱歉的点了点头,她也回点了点头,算是原谅,随后各自走远,可能是觉得那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很文艺,便记住了模样。
后来我发现,我俩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出现在图书馆,坐在相离不远的位子,直到有一天两人坐到了一个圆桌上,我俩看着同一本书——《活着》。
于是乎也就这样相识了,我俩喜欢同一个爱豆,都喜欢看展览,都喜欢独自一人在早晨人少时去电影院看电影。
我一直以为她这样长得好看,又给人很舒服感觉得小姑娘一定是有很多朋友的,直到她要去法国进修美术离别前我俩聚会,她才说,成年后,交谈的来得就只有我一个。
我当时一阵恍惚,原来也有人和我一样,更愿意把时间花在自己身上。她以前也被各种社交困扰,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忘了自己是谁。
她花了很多时间在自我改造上,去找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好的坏的都尝试了一遍,才渐渐发现了那些隐藏起来的爱好,也在这个过程中渐渐的自我完善起来。
现在,她并不需要很多的朋友,也不喜欢被打扰,因为闲暇时光都被她的兴趣和爱好填满,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交付给不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事情。
大约是越是成年越是成长,我们的人格越是渐渐的完善起来,渐渐的不受旁人的影响,才慢慢有了独立的自我,才知道将时间都放在重要的事情里。
那些可有可无的社交已经不会成为吸引我的噱头了,那些我曾想努力挤进去的圈子已经失去了效力,再对我起不了半分影响,倒是更愿意把时间花在我喜欢的事情上。
或者说,写到这一刻,我又一次社交对有了新的认识,或许对旁人来说,我们是不善于与人交流、沟通,但于我们自己而言,那种慢慢在体内生长起来的力量却足以抵过世间的千言万语。
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