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年少的自己,有几个人不曾惭愧地说一声抱歉?

    因为几年以前看过动画,所以买了新海诚的《秒速五厘米》,当时想必就是被说明那五个字引起的遐想一下子抓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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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因为买了这本书,所以又回头去看了一遍动画。

    13岁的远野贵树在春天大雪的夜里乘坐新干线去探望搬到枥木的明里,因为贵树即将搬到鹿儿岛,再见面就更加困难了。因为大雪,贵树迟到了四个小时。两个人在樱花树下初吻,从此,世界仿佛完全不一样了。明里一直都在贵树的心中,尽管两人自此再未相见。她的影子映在最终没能告白的澄田花苗的眼睛里,后来贵树的几个女朋友,怎么努力,都不能与贵树的心更接近一点。当贵树与女朋友水野理纱分手,而明里还有一个月将结婚的时候,两人似乎在东京的街道上擦肩而过。但是,贵树决定:“等这列电车开过之后就往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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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情节像是一个无疾而终的爱情故事,但是因为小说的内容比动画更丰富,所以感觉到,这个故事或许骨子里与爱情无关。

    贵树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不停地转学,所以是孤独的,明里有着相同的际遇,因此很容易走进贵树的心中。可贵的是,明里喜好的东西又与贵树相仿,两个人形影不离也是很自然的事。明里的转学对贵树而言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从此贵树又陷入了孤独。他的孤独,很多时候在暗恋他五年的花苗眼中表现出来。每一天,一个人清晨练习射箭,永远喝盒装咖啡,以及他眼神中坚定地流露出的“不是这里”的心思。实际一直以来,贵树并不像花苗眼中的王子一般的沉默与忧郁,他更软弱,容易不知所措,容易流泪,他的心中深深地珍藏着明里,因为明里在与他分别的那一天,两人的右手隔着电车玻璃,有那么一会重叠在了一起。明里说:“贵树君,以后也一定没问题的。”

    多年以后,贵树在东京工作,很努力,很疲惫,有小小的成功,也有很多挫折。与女朋友的交往不太顺利,三个女友最终都不能长久。不是因为不爱,只是有一种无奈的感觉。这一次贵树是根据自己的意愿回到了东京,读完书工作之后,常常在下班的途中透过杂乱的民居眺望新宿的高层建筑群。在疲惫的人生中,贵树发现,追寻了这么久,最想要的温暖还是有那么一个人,对自己说:“贵树君,以后也一定没问题的。”想着这些,不由会潸然泪下。

    所以我觉得,这个故事其实与爱情无关,它是一段疼痛而疲惫的成长。当一个人,孤独地克服了少年时那么多的颠沛流离,自己决定回到最繁华的都市,奋力地拼搏,却未能走进眺望已久的核心圈。工作辛苦,谈不上顺利,住在狭小的房间里点燃一支烟,在如此的现实中回忆起十五年前樱花树下一吻的纯美,忽然发现自己未能成为期待成为的那个人。年少的那候,未来如此广大,如此不可知,如此妙不可言。但是多数人在长大之后回望着过去的自己,却都不得不说一声抱歉,这才是在我心目中这个故事的悲伤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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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动画的时候是没有这种感觉的。贵树去看明里的时候,花好几天的时间写了一封信,想把之前没能传达给明里的心情,全都通过这封信告诉明里,但是这封信却被寒风吹走了。动画中就是信被吹走了,但小说中却保存了这信中的一段话:

    “长大这件事,具体来说究竟是怎样的呢?我依然不能明白。

    但我希望,将来有一天,假如在某个地方和明里偶然相遇,到那时能够成为让自己毫不羞愧的大人。

    我很想和明里做出这个约定。

    我一直都很喜欢明里。

    请一定要多保重。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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