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跟姐妹们诉苦,话都还没说出口,眼泪就下来了。她失恋了,四年的感情,说结束就结束了,不管其中有多少纠缠,最后终归是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们相爱的时候,全世界都是恋爱的粉红泡泡,什么都抵不上这份感情的真挚。在所有的大学情侣中,我们都认为他们是最有可能走到最后的一对。小北说,小辰追她的时候,大冬天坐大半个小时公交去餐馆洗盘子赚钱,就因为小北喜欢一块名牌手表却不够钱。再后来,怕小北一个人坐火车回家不安全,小辰陪她坐8个小时火车回家,让小北枕着他的肩膀睡了一路。要不是小北拦着,小辰就要在假期结束之后亲自到她家接她上学了。
更别说平日节日的惊喜,冬天早晨的早餐,生病时的照顾,深夜里的陪伴……在校园里每个角落都有甜美的回忆,是争吵,是拥抱,是亲吻。互相为对方吃醋、担忧,为对方的开心而开心,为对方的难过而难过。为一些小事吵架,不管如何,都会和好如初。聊天可以聊一整晚都不觉得腻,互相扶持着走过这几年。林林总总,让小北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他们之间的爱情。只可惜,最终打败他们的是他们自己。
毕业后的同居也无法阻止两人背道而驰,越走越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总是相对无言。一开始,小北觉得这是夫妻生活的平淡,平平淡淡才是真。可后来,小北发现,他们聊不来的工作上的问题他可以跟别人交谈甚欢,她的兴趣,他越来越不想了解,小北想分享的琐事他也不曾在听,他也很少分享身边的小事,两人之间的甜蜜温馨越来越少,她越来越常听到,“我累了……”
那天他们一起看完一部电影,小北兴冲冲地跟他分享自己的看法,滔滔不绝地说了一番话,只得到小辰一句“是吗?”便没了下文。从那以后,他们之间就是越来越长久的沉默。但小北仍然觉得,他们是要结婚的,她甚至已经跟家人说好,春节要带男朋友回家看看。毕业两年,两人也有些小积蓄,加上父母贴的钱,买一套小房子,日子会越过越好。
当小北告诉小辰春节要带他回家一趟时,小辰沉默了一会,说,“北北,我喜欢上别人了。”
小北听到这话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反应过来时,就甩了小辰一巴掌。小辰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没有她想要的愧疚。在他们“平平淡淡”之后,小辰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却不带往日的感情。小北一时恍惚,想起耳边那句“北北,你的眼睛里有北极星,闪闪发光,让我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们那晚聊了很多,像他们热恋时那样,只是少了热切的爱恋,多了苦涩的泪水。小辰说,他曾以为感情平稳了就像他们这样相敬如宾,几十年如一日,爱情终变成亲情。直到他的心为另一个女孩悸动。那个女孩不是比小北漂亮,不是比小北聪明,但他们出奇地聊得来。让小辰觉得找回了跟小北热恋时的感觉,他说的梗,她都接得住,他的心情,她都明白。在小北滔滔不绝地发表自己对电影的看法时,小辰却在用微信跟那个女孩说自己截然不同的看法。小辰那时才发现,感情淡就是淡了,分手是放过自己,也是放过小北。
分开时,两人的心都是撕裂的。四年的感情,哪怕不爱了,也会心疼这些年坚持不易。爱情长跑,不是结婚,就是分道扬镳。
小北在朋友圈里明里暗里嘲讽小辰,说他抛弃她,说他渣,说他劈腿,小辰一概认下,保持沉默,哪怕他其实没有跟那个女孩有任何过分的接触,他也保持着该有的绅士风度。小北心里也明白,这就是她爱过的男人。正因如此,小北才更伤心。小辰爱她的时候,所有的热情都为她点燃,不爱的时候,走得也同样不顾一切。
小北醉醺醺地在马路边不顾形象地哭嚎,从一开始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你”,诅咒他,“不得好死”,祈求他,“我错了,回来吧”,“我舍不得你”,到最后小声抽泣地说,“再见,陈先生。”
爱情,平淡里也还有浓情,有理解,有默契。如果不爱了,就坦坦荡荡地分手,没有了爱情,就不谈责任和誓言。一别两宽,各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