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点失眠

杰哥点燃一枝精白沙，望着桌子上的两个首饰盒，不禁哑然失笑。这是第二次被归还礼物了，上一次也是因为没钱买房。房子！房子！Money！Money！杰哥心里暗暗发誓：买房子之前，再也不正儿八经谈婚论嫁了，一切都是枉然。

杰哥把桌上盒子放进床头柜抽屉，压在最下面。慵懒地斜靠在床上，点着一根烟，肚子里的原有的一点饥饿感也消失了。就这样默默地抽了几根烟，电视中的画面也无法进入视野，毕竟半年时光的一段情感画上句号，总是有些伤感，杰哥的思绪不禁回到一个月前。

自从国庆节与杜倩从老家回来后，杰哥下班后一般就上杜倩家吃晚饭。按照杜倩的说法，一是干净有营养，二来可以省下在外面吃饭的钱，积少成多。杜倩父母也非常乐意，女儿年纪大了，早点把归属定下来就安心了。杰哥乡下出身，从小就开始做家务，自觉地就把洗碗的活包下来了。这本来是杜倩与她妈的活，于是一家也其乐融融。洗碗后与杜高工在主卧阳台上抽根烟，两个人就出来散步或者去同事家打牌，偶尔也到杰哥宿舍看看电视……。

一个月前，两人散步的时候杜倩经常提起房子。杰哥一开始装傻充愣，后来挨不过去只能直说自己没钱，家里也不可能拿钱，要不先租房子或者排队公司的干打垒房子。杜倩有点不乐意了，自己这个年龄了，结婚就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不过分吧，何况自己出一半钱。奈何杰哥确实没钱，也没办法向家里张口，那时没有贷款必须全额买房。于是有一天两人从杜倩同事家打完麻将来到宿舍，为房子的事情拌了几句，背靠背各自躺下。半夜醒来杰哥想亲热亲热，结果被杜倩推下来了。早上起床不欢而散，各自上班。

自那天起，杰哥下班后也没去杜倩家吃晚饭了。临近过年放假，杰哥发信息邀请杜倩去乡下过年，被干脆地拒绝了。其实杜倩虽然是别人介绍的，技校毕业、车间工人、年纪也不小了，但杰哥打心眼里还没嫌弃过。杜倩个子高，差一点就与杰哥平齐，皮肤白，对杰哥及其家庭条件要求也不高，待人接物也不丢人。杰哥自己没混出个名堂，毕竟杜倩家还是个书香家庭，也没嫌弃杰哥农村出身，于是两人就凑合了。

那天晚上因为房子拌嘴，杜倩说了几句气话伤了杰哥的自尊，杰哥心里就打退堂鼓了。毕竟要一辈子过日子，这一关要是没如意，恐怕没有一天日子好过。往事一幕一幕浮在眼前，杰哥心里一阵心酸。想起自己读大学时，在村里那是知名人物。邻居教育小孩都会说：“你看七叔（七伯、七爷）家平杰，读书多聪明，人家现在武汉读大学，出来要吃国家粮。”杰哥是村里有名的大学生，毕业快十年了，混成现在这个样，说实话过年都不想回家。可是过年不回家去哪儿呢，家里还有老娘眼巴巴地盼着。

杰哥就这样左一踏、右一踏地想着，归根结底自己大学期间没好好读书，参加工作后更多心思用在玩，于是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杰哥心里一阵懊恼，也有些后悔，暗暗发誓要换个活法。一根一根抽着烟，思绪不断跳跃，不知不觉天快黎明了，杰哥又迎来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