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骑驴的故事相信很多人都读过,爷爷骑着或孙子骑着哪怕是牵着驴走,无论哪一种方式在世人看来都是错的,不同的人看到就有不同的评论,唯心主义的人很多,他们总是以自己的角度对别人指手画脚,提出自认为很聪明,很有大道理的建议。但很多时候,人和人不是用来讲道理的,而是用来爱的。
早晨开着我的“小红”,穿行在去学校的村道。9月3日的洪水强势地命令路边的树木和杂草穿上了黄黄的,干硬的泥浆秋装,绿色的上衣,统一的一米多长的黄裙子,无不展现着洪水的威力。敬畏自然,敬畏生命,哪怕是不知名的小草的生命。
“小红”拐个弯,行驶到笔直的路段。禾苗穿着绿裙子,另一侧的菜地瓜架上开着几朵零星的花,陈咏桐唱着《说散就散》,此刻是轻松和愉悦的。
前面是一辆三轮自行车,有个小车仓,目测一个读三四年级的,个子挺高的微胖女孩背着书包坐在车仓的小板凳上。我放慢车速,缓缓地跟在三轮自行车后面。一个六,七十岁的女人的背影,她吃力地蹬着车,整个上身拼命向前伸着,双腿用力,一圈一圈地往前蹬。她戴着一顶帽檐很宽的草帽,防晒的布幔一直垂到脖子。花上衣,肥大的裤子,老年鞋,没有老年人发福的肥胖身材。
只要上了一个大概45度的小坡,再拐个直角弯就到学校了。对向车道,有不少摩托车,电动车络绎不绝地驶来,都是送孩子到校后,又匆匆赶去上班的家长。我没有超车,村道窄,路况复杂,我跟在三轮车后面并和她拉开一段安全距离,不能跟太紧,我以蜗牛般的速度前行,就差没有停下来了。那个女人,也许是没有力气蹬车了,也许是因为上坡实在蹬不动了,她从车上下来,弓着身,一只手把着方向,另一只手抓着后座的横栏,用力向坡上前进。车仓里的女孩,安然地坐着,她时而东张西望,时而和路上的同学打着招呼。那个女人,用袖口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想起了爷孙骑驴的故事,我也只是一个看客,即使有想法也不要愚蠢地去给别人建议。一万种可能都只是可能。奶奶愿意,孙女愿意,看客就不要不愿意了。
也许是有点打心底嫉妒女孩了。她是多么幸运,有一个拼尽全力去呵护她的奶奶。而我没有,从没享受过什么隔辈亲,奶奶只是个名词而已,并不是爱的代名词。这个奶奶爱孙女,站在女孩的角度,是与生俱来就有的爱,是天经地义的,是习以为常的。以至于那个女孩,无视状如弯弓的背影,无视那砸在地上的汗珠。
和这架三轮自行车的首次相遇是在五年前,那时的奶奶还有力气蹬上那段45度的小坡,车仓里搭着的是两个一,二年级的孩子。现在车仓已不能同时坐下两个长大的孩子了,可车仓里还是盛满了快要装不下的爱。
世间总有一些幸运的人,不用努力,不用求索,轻而易举地拥有了爱;世间也总有一些不那么幸运的人,是爱的绝缘体,是不是就是玄学里的命运,玄学里的六亲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