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放
听说相邻的毋村安堡上发现一块记有相关南阳村信息的石碑,便约上刚从佛山回来的邓老师一行一早起来便匆匆驱车奔向数里之外的安堡。
安堡其实非堡,它只是位于毋村村西北大约二里之遥的一个四面环沟岛屿般的土台地,面积约数百亩,遍种着果林与庄稼。这里属于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特征,周围土地经流水长期强烈侵蚀,逐渐形成千沟万壑、地形支离破碎的特殊自然景观。沿着沟边徒步绕行,脚下坡陡沟深,其险恶之态令人却步。放眼远望,则是纵横的沟壑,满目的苍凉。
安堡南边仅有一条两边临沟的鱼脊梁道路,过去应该只是一条羊肠小道。路尽堡口原有砖砌楼门,现可见其遗存。站在这唯一与外界相通的关隘口,真有“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之喟叹。在进入安堡后,迎入眼帘的是这里的唯一的一座人文建筑一一关帝庙,庙宇面南孑立,与毋村堡村中另一座关帝庙隔沟相望。它建筑规模不大,但还算庄重肃穆,名曰:云山门关帝庙,侧有2009年5月毋村堡村人重修碑记石碑一块。而在此关庙前土崖下边便是七十年代办的风靡一时的毋村抗大中学旧址。
我们从庙外东墙边发现一块横靠在庙墙上的石碑,碑体保存完好,字迹十分清晰,其碑意也大体看的明白。此碑为大清乾隆四十年四月所立,碑正面开头有几排铭文,其中有“关夫子祠以坐镇之洋洋”、“于明代建”、“清康熙年重修”等字样。碑首依次有“大明创建典首人”、“康熙年重建典首人”、“今重修典首人”及其下面排列的典首人姓名,其中大明创建典首人下有“恩县知县宁献诚”记载。宁献诚是南阳村人,明天启年间县令,应是安堡关帝庙始创人之一。另外,还有“施地人柳绿”记载。除此之外,石碑正面记载更多的是清乾隆时期重修时的建筑、修善、立碑人员情况,如:“后学弟子生员高九霞、儒生高侃”、“主木人高光先”、“栩天甫沐手谨撰文,直菴氏薰沐敬书丹”等。最后还有“南阳寿圣寺僧人畅惟谨捐银2两”记述。背面则全是修善庙宇银两捐赠人姓名,依次为南阳村施银人、毋村施银人、里望庄施银人等,南阳施银人以高姓为多,宁氏次之,其他则是樊、赵、柳姓等。毋村施银人以许、武、丁姓多见。这与两村现在的姓氏相吻合。对照创修于清同治年间,复修于一九五一年,现保存完好的南阳高氏仪门六世梁一支家谱,我惊喜地发现,家谱十三、十四世有众多先祖见诸碑端,如于美、于孟、凤仪、凤林、风岐、成章、宪章、朝秀等。
这块台地为什么称之为堡?而堡多用于地名,泛指有城墙的村庄,这是词典里的解释。从我们居住的峨嵋台地上看,冠以“堡”的村多是处于北边台地边缘的小村落,如毋村堡、乔薛堡、北阳堡等。它们原来均居住在为沟包围的沟台上,即“堡内”。现村落仍称堡是沿袭了原来的称谓,至于多是人口少的小村,则是因为原生活环境窄小制约人口发展所致。
从这块石碑上我们解读到这样一个信息,即南阳村与毋村堡村原为一个村,以后由于居住环境的改变而一分为二。毋村堡村高氏与南阳村高氏同宗同源,系始祖仪、仲、信之仪门七世一分支。现村中有高氏族人三百余,占到全村人口的三分之一。
安堡是一个史存久远的古堡,很久以前即是一个有人居住的古村落,现安堡上尚有两口古井,凿于何年何月无人能知,村人在耕作中曾从地下挖出砖地基及砖头瓦块,这些都是前人在此繁衍生息的有力佐证。而这种环沟而居的形式与依山而居的形式一样,极其符合古代人类择居的一种特点,那时战乱颇颇,社会动荡,土匪猖獗,人们多从自身安全考量,建廓筑城或择这种一夫挡关的自然环境而居,以此为屏障抵卸和防范外强的侵扰与伤害。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同属一个乡镇管辖的上牛村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居住在这样的“四面环沟,一路相一通”的关隘之内,随着社会发展和稳定,人们才慢慢走出了这样偏安一偶的幽闭之所。
由此看来,安堡连同它隔沟相望的南阳村小堡只所以称“堡”是有其历史源渊的,遥想当年此地亦曾是一个“暧暧远人村 ,依依墟里烟”人口聚集的村落。这使人联想起之前村人曾发现过一块石碑,其中记有:南阳村有户三千,寿圣寺塔位于村之东,后因战乱、饥荒及瘟疾而导致村中人口锐减。这些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应该有其产生的根源及传播的理由,在现南阳村西耕地里有村民曾挖到过成排的砖地基及尚有柴灰遗存的柴火坑遗迹。小堡上也有古砖瓦的挖掘,这些物证从不同角度慢慢开揭着这个古老村落的神秘面纱。
其实,我们生活中发生的每一件事在下一秒中都将成为历史!
研究历史文化,可以鉴古知今,见兴替,明得失。而姓氏祖根文化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基本原素,挖掘与传承根祖文化,是我们这些后来者肩负的且需要为之不懈努力的神圣历史使命。
让我们续写历史,让历史记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