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箱里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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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孤儿院里沉默的小女孩。她,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似乎也不想知道。她,不愿别人靠近,只想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当别人靠近时,她会像浑身竖起毛发的小动物,防备着别人的攻击。

对,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甜恬,是爸爸生前给她取的。

她对一切感到陌生,听孤儿院院长说,她没有父母,在一场不幸的车祸中,他们已双双身亡。不过,她是不幸中的万幸,汽车把她抛进了垃圾堆里,她得以幸存下来,虽然划伤的小手血流如注,令大家惊奇的是,她竟然没有哭一声。

虽然她长着惹人喜爱的樱桃小嘴,刚长了一半的白嫩乳牙,豌豆似的小鼻子,是如此得惹人怜爱。可她似乎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很多好心人来到她的身边,给她玩具,给她书籍,给她衣物。她在孤儿院里读书,写字,和很多孩子一起成长。但她的心里只有两个字——孤独。她总是像一只可怜的小老鼠一样,藏在角落里,就算老师夸奖了她,要她说声“谢谢”,也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你仔细观察,只会发现她低着头,紧咬着嘴唇,两腿打颤,一声也不吭,更别说要她回答问题了。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默默地疼着她,爱着她,当然,更不知道有一个人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她。

“甜恬,你的老师给你送礼物来啦!”孤儿院的服务员的喊声,划破了这儿的宁静。

甜恬立起身,看了看礼物,原来是个大大的皮箱,上层装满了玩具,下层无法打开,确切的说,是甜恬不知该如何打开它。

“你的老师要我转告你:明天是童话大赛,你去参加吧,去讲童话故事。老师说你是最棒的!瞧,老师给你送来了几本童话故事书。”服务员微笑着。

甜恬害怕,害怕台下那股人流,害怕台下那一双双眼睛。她想着老师的话,慢吞吞地读起了《风雪女王》。当她吞吞吐吐地读完这个故事时,一阵掌声从皮箱里传来。甜恬很诧异:是我讲得很好吧,皮箱里的玩具都被感动了。恩,我再讲一遍吧。甜恬一本正经地又读了起来。皮箱里更是掌声一片。当甜恬真的能流利地背诵时,不止是皮箱里响起了掌声,孤儿院角角落落也都热烈鼓掌起来。

第二天,当甜恬穿着红色小布裙,兴高采烈地对着麦克风绘声绘色地讲故事时,台下的评委们齐刷刷地给她打了最高分。当她又踏着轻快的脚步回家时,服务员告诉她:“你们老师的女儿,为了给你鼓励,她蜷缩在箱子里给你送去一片掌声……结果,她竟然憋气而晕了过去……”

甜恬的眼圈红了,一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滚了出来,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谢谢老师,谢谢姐姐!”她终于嚎啕大哭起来,这是自她的爸爸妈妈去世之后第一次痛哭。哭着,哭着,她实在太累了,于是睡着了。梦中,皮箱里的那一片掌声,却一直在她的心头荡漾,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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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潘燚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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