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六年,正月初三,我们没有拿结婚证,(当时结婚农村百分之九十都不拿结婚证),按照农村的老规矩,在藕池举行了婚礼仪式,那年我二十二岁,老公二十三岁,他看起来比我大一岁,实则只大一百天,我是阴历三月二十六过生日,他是腊月初二过生日,他属龙我属蛇。 结婚刚刚十几天,可能是从小跟着爸爸后面做生意的缘故,加上老公想改变家庭状况的迫切心情,两个人就坐在家里考虑,公公婆婆,我和老公还有小姑子,一家五个大劳力,只有五六亩责任田,为了改变家庭状况,我们决定先让老公就到常州去打探行情,经过考察,决定在常州的加泽镇镇上摆摊,干起老公跟他二姐夫学习的修钟表,一来在常州离家路途不算远,二来离加泽镇三华里的加泽口子有我们马家的本家三伯,他和他姐姐以及他家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还有他姐姐家的几个孩子都在他们小的时候就落户在那里了,有什么事情对我们也好有个照应。新婚刚满月,我和老公就揣着我结婚时的三百多块磕头钱,直奔常州加泽口子去了,到了那里三伯和三婶全家热情招待,临时住在了三婶家,老公就在离加泽口子五里多地的加泽镇的一个药店门口,放了一张书桌,在书桌的上面放了些修表的工具,扳子,钳子,起子等等。每天早上六点钟步行走着去,中午一般不吃饭,什么时候把手头上的活计做完了再走回家,正式开始营业了,当时的加泽那边,是三天二头碌(赶集),就是三天有两天赶集,一般都是每天早上赶集,街上人特别多,生意好一点,到了下午街上就没有多少人,在三伯家住了几天,我们我搬到了三伯父的女儿马志琴家,她比老公小,是我们的妹妹,妹妹家有三大间房子,在房子的旁边有一间丁头虎,约十五,六个平方,是原来妹夫家的一个孤寡老人住的,老人去世后,一直空在那儿,坐北朝南,阳光不错,既然有房子住,又不要房租,对我们来说己经是天大的运气了,更谈不上嫌好识丑的了,在房子的西北角我们支了一张床,在房子的东南角有一个现成的灶台,三婶给我送来个马子,放置在最北面靠床这边,真可谓是:烧的洋草冒的青烟,马子靠着铺边。就这样老公每天摆摊,我每天跟着三婶进湖滩取鱼,捉毛脚蟹,打粽叶卖钱,可没过几天,小姑子写来一封信,说是家里大麦收起来了,但发大水了,大麦草淹了,没卖到钱,家里没钱买化肥,老公把这个月除了吃用开支,挣的三百多元钱全部寄回家(当时化肥八块钱一百斤)。当时,老公一天平均也能挣个十四,五块钱,可每天的米,油也要个二块钱,由于当时我怀孕了,老公每天从镇上带回两个番茄,一个由我生吃补营养,一个则打上一个鸡蛋烧蛋汤,中午饭的菜就有了,印象最深的,记得有一天,一条甘庶船停在河边,船上装满了甘庶,好多人在买,看到又大又粗而且又没有结的甘庶,反正在老家江北没见过,只有八分钱一根,当时又怀着孕,我好想买一梱回家尝尝,当我急急忙忙赶回家,跟老公一讲,你猜他怎么说:不要馋啊!这么贵,这个有什么吃头。当时心里很不是嗞味,心想,我在父亲家用钱从来不打折扣,但转念又一想,谁叫你自己选择的呢?到现在说起来,老公和我还有许多感慨。有一天,老公无意间听人家讲,离加泽二十华里的戚子堰有一家服装厂,有短裤需要对外找人加工,价格是八分钱一条,老公回来一说,我立刻叫他去看看,第二天下午,老公就骑着我们刚花一百三十元的长征牌自行车去了服装厂,到了那里把情况对人家一讲,人家说,你外地人我们不能拿货给你,就是你想拿,第一要有熟人担保,第二呢还要三百块钱压金。老公回到家,两个人愁眉苦脸地跑到三婶那里,把情况跟三婶一讲,第一没熟人,第二呢也没钱,刚把钱寄回家,余了不到二百块钱,为了交通方便又刚买了辆自行车。确实手头上拿不出钱来。三婶一听大腿一拍,对老公说:明天,你骑车子带我去,我有个妹妹家正好在那边,我保证帮你解决,第二天,身高只有一米六五,体重只有一百零五斤的老公,硬是驮着一百五十多斤的三婶,来回骑了五十多里跑,回来时,还带了两蛇皮袋子,一百多斤的货(裤头),到家后,老公很累,但我们很高兴,终于可以多挣点钱了,三婶也忙着把她二媳妇,也就是我们的二嫂娘家陪嫁的缝仞机抬了送过来,夫妻俩收拾整理,那一夜,我们俩都没有睡得着,太激动了,不管吃多少苦,为了这个家,也苦也值得。就这样,老公每天早上去出摊修钟表,下午回来就帮我修毛头,打包装,然后骑不到三十里的路把裤头送回,顺便再把第二天的货拿回来,说是服装,其实就是那时候最时新的海军平裆裤子,当时的加工费是八分钱一条,一天除了吃饭,如果不怎么休息的话,每天能做一百五十条,可能是由于怀孕的缘故,每天晚上休息时,腿子都不能抬到床上,每天都是老公帮忙,就这样一直干到儿子出生前两天,感觉肚子有点疼,实在干不成了。我们余了四千元钱,寄给了公公,把原来家中欠的债全部还清了,真正地做到了无债一身清。
人生的第一桶金(六)
最后编辑于 :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昨天,我陪女儿到游乐场玩。玩,总是孩子们最开心的事。 游乐场里,人不多。目测,大概有10多位小朋友,算上陪同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