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成都出发前几天,忙着给儿子做了一些饼坯和油茶冻起来,将一袋面粉几乎用完。那几天没有心思写文。
回到深圳后,忙着打扫卫生,厨房原来剩的面、米和腐竹、香菇等干货放了一年多也都不能吃了,各种东西扔了像小山那么大一堆。
洗衣机洗了一次衣服就罢工了,买了一台新的;电脑和笔记本也都老得动不了,儿子给买了一台GMKtec迷你主机,可装机时老公给点了日文,害得我搞了好几天,昨天才整个改成简体中文。
前天又去搬佛堂,累得半死。
直到今天才能安静地坐到电脑边,继续这篇小说。
目前写到十三万多,离我计划的二十万字还差一大截,争取年底之前完成。
大年初一早上,老王和张伞是被劈里啪啦的鞭炮声惊醒的。村里的住户和过年期间坚持做生意的小店老板,早早就在门口点响了串串鞭炮。纸屑红彤彤地铺了一地,空气里那股熟悉的硝烟味,一下子冲淡了深圳年节的陌生。
老王揉着眼走进厨房,手脚麻利地煮了一锅汤面,磕进两个荷包蛋,扔了把青菜,最后滴上几滴芝麻油。热气裹着香气在厨房里蒸腾开来,瞬间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张伞循着味儿钻进来,贪婪地抽了抽鼻子:“哥,这面闻着比昨晚那桌大菜还馋人!”
老王笑着递过一碗:“咱的肠胃,就认这个。昨晚上那些花样,吃完肚里反倒不踏实,不如这碗热汤面落胃。”
两人端着海碗,蹲在食堂门槛上,就像在老家村口一样,嚼着蒜瓣,呼噜呼噜吃得满头冒汗。
撂下碗,张伞剔着牙,眼睛一亮:“哥,咱今天去香港?昨天可说好了!”
老王沉吟一下,点点头:“中!大年初一,就当出门沾沾喜气。”
锁好厂门,两人沿着大路边走边问。日头渐渐升高,他们的脚步也越发急促。走了约莫两个钟头,总算望见不远处的口岸建筑。
站在广场上,张伞四下张望,挠了挠头:“哥,这咋跟咱上回见的罗湖关不太一样?”
老王眯眼打量远处那栋宽大的楼房,桥上人影绰绰。他皱了皱眉,指着那边:“兴许是日子长记混了。你看,那边不像个关口?”
张伞顺着望去,点点头:“八成是咱记差了。过去瞧瞧,保不齐就是那儿。”两人不再犹豫,迈步朝那建筑走去。
到了桥下,但见车来人往。抬头一看,楼檐上“深圳皇岗口岸”几个鎏金大字赫然在目。张伞皱起眉:“哥,这名字耳生,咱别是走错了吧?”
老王搔搔脑袋:“深圳都这么大,香港更大。口岸肯定不止一个,咱这怕是到了另一个。”
张伞恍然大悟:“是这么个理儿!那咱就上桥往那边走。”
刚进大厅,还没看清四周,一个穿制服的中年人就拦住了他们:“做什么的?要去哪儿?”
老王赶忙掏出特区通行证,陪着笑:“同志,我们有证件,想去香港看看,保证没问题!”
那人扫了一眼证件,摇摇头:“这是进深圳用的。去香港要港澳通行证,这里也只能坐车过关,不能步行。你们先回吧,把手续办齐再说。”
张伞愣住了,低声嘟囔:“哥,这么麻烦?我还以为都是中国地界,随便就能过去……”
老王一脸难堪,勉强挤出笑容:“哦,是这么回事。谢谢同志提醒,那我们今天就不去了,下回再说。”
那人挥挥手:“行了,快回吧,这里不能随便逗留。”
两人灰溜溜地退出大厅,站在桥头相顾无言。张伞长长叹了口气:“这一大早,白跑几十里地。”
老王拍拍他肩膀:“算了,就当认个路。等以后真要去,也不至于抓瞎。”他望了一眼对岸,继续说,“咱现在回去,踏踏实实干活挣钱。等挣够了钱,风风光光办齐手续,过去住酒店、吃大餐,一样不落!”
张伞眼睛重新亮起来,用力点头:“对!咱得想着过去享受,不能光扒着栏杆眼馋!”
返程的路上,两人看着沿途的高楼大厦,指指点点的议论里,少了几分挫败,多了几分对未来的盘算。那片可望不可即的繁华,像颗种子,悄悄落进了心里。
返程的路,显得比去时更长。走到半道,张伞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远处一片高楼的玻璃幕墙怔怔出神。那些棱角分明的建筑在冬日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和他想象中香港的模样重叠在一起。“哥,”他喉结动了动,“等咱真挣着钱了,非得去亲眼看看不可。”
老王没接话,只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两根弯折的香烟。河风很大,他侧着身子连按了好几下,打火机才窜出火苗。两人就站在路边默默抽着,烟雾刚出口就被风吹散,像那些抓不住的念想。
走到红荔路,张伞看到左前方一座山头上隐隐约约有尊高大的铜像,拉住老王说:“哥,你看山头上那是啥?”
老王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瞅着像是个人像,四周还有一圈白颜色的栏杆,应该是个公园,要不咱上去看看?” 话音刚落,张伞已经拔腿朝山脚走去,老王赶忙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