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河边时,只有一河翻腾的黑水。一船在侧,不见船家。
我喊了一声:“渡啊!”
许久,缓缓地,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戴纱巾的老妪,上船来解缆问桨,渡我。
船头有三字:七里舟。
舱内,“十年修得同船渡”的歌声响起。
到岸,老妪拒绝船费。我惊,世上还有如此不问金银的营生?
入山又七里,到我去的人家。我要找的壮汉住在谷底。两侧是樱花,不远有梅花,同时开着。
墙上残剑,床头兵书,而他是郎中。他对我一片漠然。火炉的水总是沸着,他随手摘几片树叶扔入水中,便有一些氤氲在屋里蒸腾。
总是袖手无言,偶尔四目相对。外面的江山我不必说,山里的故事他不许问。他只是领我立在门口静望一带远山,白云下偶尔起一只苍鹰。
十天。我要走。他终于开口:“跟我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