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都在看唐浩明的《曾国藩》,看到彭玉麟的那一段,正好窗外下着淅沥淅沥的雨,耳边回响着《半山听雨》的曲子,曲子与人物故事相得益彰,我的思绪不觉随着雨雾越飘越远。
他们说他是古往今来第一奇男子,我不信,让风吹起历史的画卷问道:“何谓奇?”
风君说:“古来男儿千千万,追求功名万万千,今有雪琴拒封侯,画尽梅花千万朵。”
我不禁感慨:“世上当真有此人?”
风君朗朗一笑说到:“卿随我来。”一转眼,他已不知吹到何处,而我在霎那间化作一团沉甸甸的乌云,不知不觉飘到了一座青山处,这山远看如黛谧静,近看又巍峨险峻。山顶云雾缭绕人烟罕至,只有一间雨亭孤单伫立,此处凭栏眺望,千里江山就在眼底。在往下看山底人流不息,热闹而嘈杂,各路挑夫贩夫,商贾卒吏来回穿梭。
我问道:“风君,此人尚在何处?”
风君笑而不语,任我胡乱猜测。我细细的找寻,想到这男子既是奇男子,那必有非同寻常之处,又怎会在山野村夫商贾贩夫之中呢?
“莫非风君要带我到山顶一顾?”
风君轻轻抖动着它的长袖,山林中的树叶被吹的簌簌直响。他不紧不慢地说:“山顶自然风光无限,但是能攀爬至顶,实非所有人能为之,更何况高处不胜寒,也并非所有名臣能士心皆向往。”
“那……”
当我疑惑之时,风君张开他的双臂说:“等我归来。”
不一会,我看到从半山腰处飘来一张纸,飘飘摇摇地落到了我的眼前,是一幅画,一株墨梅,枝干气势如虹,花瓣犹刃又带柔情。旁边写着一首诗《梅花》,落款:彭雪琴
平生最薄封侯愿,愿与梅花过一生。
安得玉人心似铁,始终不负岁寒盟。
我家小苑梅花树,岁岁相看雪蕊鲜。
频向小窗供苦读,此情难忘二十年。
好一句:“平生最薄封侯愿,愿与梅花过一生。” 我着实被感动了。
这就是你要找的奇男子,彭玉麟。风拉着我,卷起画朝着半山腰一间草屋飘去。画从何处来,情归于何处。
风君来往古今几千年,历史天空的每个人物他都详知。他说彭玉麟与曾国藩,左宗棠等均为晚清名臣,他虽没有曾左的名声显赫, 但其品性的钢直专情,可非他二人所匹敌的。他创建了湘军水师,虽然不断地建功立业功勋显赫,但是屡次辞官不居于庙堂。
“难道他不想尽忠于国家?”我问道。
“非也,非也。”风君拼命地要着头,让我的身子更加的沉重了起来。“彭公并非明哲保身而辞官,当有国难时他定当挺身而出。要说为何屡次辞官,我想这便是他自身的品格吧。重义轻利万古气节,其风骨正如这寒冬腊梅。“
不知不觉,我们已飘至草房顶空,我慢慢地向下压,几乎靠近草房的窗栏处,而那幅画被风吹进屋中,正好落在靠窗的桌案上。一个身着白衣的清瘦男子,气质儒雅走了进来,他看到失而复得的画卷,惊奇万分。看着窗外深情地喃喃自语:“莫非梅姑来过。”片刻又怅然若失,他拿起身边的竹笛,怔怔地看着远处吹了起来,曲调深情哀婉。此情此景及此曲,让我的身子已经沉不住了,雨水顺着我的身子不停地往下落,在这半山腰处,一朵不知情为何物的云,落泪了。
风起雨落,云不知所踪。情为何而起,却一往而深。 爱何来何往,一生依旧等你。半山听雨心已动,半生思旧等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