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莲城(15)

事情要从这天中午说起。

在泳池里我与冬琳又见面了,但她似乎有心事,仅和我游了不多一会儿,就匆匆地离开了。

最使我迷惑不解的是晚上的事。

我们一家去看电影。到达营区的露天电影院后,我发现只有我们一家人和放映机——连放映员也没有来,我们来得太早了。我对爸妈和姥姥说:“我出去逛逛。”他们点头同意了:“早点回来啊!”

路上成群结对的人相向而来,我匆匆走着,不多一会儿就回到了大院,走到一栋楼前。我是有意识来这儿的,因为这儿住着我的朋友。

“冬琳——”我壮着胆子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往外跑。没听到回音。我跑到楼的拐角处才回头,却见冬琳和一个男的走了出来。我认识那人,是她哥哥。两人都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走过去说:“冬琳,今天放电影,你也去吧?”

谁知她板着脸,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又窘又气,站在那儿想了想,不由苦笑了:我对她是多么真挚啊,可她却这样对我!

没精打采地往回走。在经过游泳池的时候,迎面碰上叶小美,她手里拿着个包往外走。我出于礼貌问了一句:“你游泳了?”

“你说得好奇怪吆!来这儿不就是来游泳吗?”叶小美朝我翻了翻白眼。

这都怎么了?都是神经病!我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回到电影院,面前已到处是人,坐着的,站着的,大家都有说有笑。“小爱——”妈妈朝我招手,我快步跑过去……

眼睛望着前方的幕布,一边看一边想着心事。一天当中发生了两件奇怪的事——一个不说话,一个说风凉话,这使我想到,冬琳和叶小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关系。她们成为朋友了?可成为朋友也不用对我那样呀?真是想不通!

电影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在老家时我也看过露天电影,那时特别好奇,以为电影里演的都是真的。看战争片时,我还奇怪地问妈妈:“电影里面被打死的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妈妈听了直乐,说真是傻孩子,电影都是假的。

其实妈妈有时也冒傻气,这不,她转头问爸爸:“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是什么关系?”对妈妈的问话,爸爸好像没有听见,眼睛仍然望着前面,却用眼角余光白了妈妈一眼。我就知道了,大概妈妈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没看懂电影内容,也不明白爸爸为什么有点尴尬的样子。看着看着,我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最后,是爸爸把我背回了家。

第二天,我又去游泳,没见着冬琳,也没见着叶小美。此后几天,她俩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了玩伴,我也索然无味了。

我决定去找芳红。我知道芳红住的村子,她曾指给我看过。

第三天下午三点多,我出发了。

又一次走在通往学校的这条土路上,心中充满了亲切的感觉。我喜欢闻泥土和青草的气味,特别好闻。一路上到处是景,大片的田地里种着绿油油的农作物。我知道那是水稻。初次见到它们时,我还问芳红那是不是小麦。

在种水稻之前,田里更好看,分成了两种颜色,一大片是红色的花,另一大片是油菜花,比美似的竞相开放。那种红色的花我不认识,问芳红,她笑嘻嘻地告诉我,他们管它叫“红花草”,村里人拿它们当饲料,割来喂猪。

“叫红花草,这名字也太省事了吧,那油菜花也可以叫黄花草了。”我说,“哎,有没有人可以吃的草?”

“当然有啦!我给找来看看。”芳红说着,就跑进了旁边的地里,一会儿后,她举着几根草给我看。

这些细长的草怎么吃呢?

芳红用手拨开那长长的草叶,只见里面包着一根白色的长条。她挑出来伸到我面前:“你尝尝,这个可以吃的。”

我小心地放进嘴里,软软的,还有一丝淡淡的甜味。“这叫什么草?”

“它叫——dí gū(荻菰)。”

“什么,叽咕?表示说话的叽咕吗?”我取笑地问。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说话的叽咕。”芳红老实地说。

“为什么不可以叫,我就叫它是叽咕草,是吧?叽咕草,你倒是叽咕一声呀!”

不知为什么,我这个老家人认为的“老阴天”,在芳红面前有说不完的话。通常是我叽叽呱呱说个没完,而芳红则含笑看着我。

很快我已走到路的一半,前面是个岔路口,那儿通往芳红家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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