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吃屎的人

有一个传闻,说山的那边,有一个地儿,这的人,被规定了只能吃屎。

这里的大人吃屎,孩子也吃屎,这屎还真没啥花样,清一色童叟无欺黄澄澄的大粑粑,味道熏得人能狂奔二里地儿不喘气,恶心的人涕泪横流。

有人问了,有人愿意吃屎吗?这屎能吃的下去吗?

唉,谁能愿意?谁吃的下去?可也是没有办法啊,那老李,不就嘟囔了一句,“居然让吃屎,人干事?”立刻被叉了出去,听说是关到小黑屋了,再也没见着。大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乱发表意见了。

主抓这条规定执行的小宣拿着个大喇叭:“我们大家不仅得吃屎,还得吃的心甘情愿,还得吃的心满意足,还得吃的和颜悦色”,说完豪迈的抓起一把屎,喜滋滋地吃起来。围观群众不由鼓起掌,觉得甚是佩服佩服。

有表率在前,这吃屎的规定执行的如火如荼。这一执行,问题马上来了,屎虽然挺常见,但屎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呢,什么样才算是屎呢,一条规定怎么能没有准确的理论支撑,小宣连忙去请教制定这规则的老广。

只见老广微微一笑,“小宣哇,你还是年轻呀,这要是定义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多不方便呀”老广拍拍小宣的脑袋瓜,“这没有标准,可不就我们说啥是屎就是屎,我们说啥不是就不是,多灵活嘛”。老广摸摸自己的小胡子,又补充道“而且呀,这世上的东西可不是非黑即白,总有灰色地带嘛,这看着像屎的东西琢磨琢磨,嘿,又不像了,这看着不是屎的东西寻思寻思,啧,又挺像,有空间,才有这个嘛”说着老广喜滋滋的拿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心”,又搓了搓,喜笑颜开“总算轮到老子发达了,哈哈哈。”

小宣一点头,还真是这个理。老广大笔一挥,在吃屎规定后加了一句,这吃的屎上市前,都得到老广这先走走路子。

一时,这山间水间,百家桌前,满屏是屎。

老广这儿也运作良好,就是偶尔有点问题,有的屎看着挺不错,都上市吃了一阵了,群众也觉得这款屎砸吧着还有点饭味,正难得乐呵着,老广这边咔嚓一刀,把这屎勒令退市了。这下这款屎的受众不乐意了,你老广之前可同意了,怎么还能朝令夕改,眼见要闹腾起来。老广可说了“这是生产这款屎的厂家自己的决定,和我可没关系,要问问厂家去”。这一番操作下来,老广俨然立于不败之地。

锅背的多了,这产屎的厂家也不乐意了,还折腾啥追求啥,老老实实做纯正的屎,起码不用咔嚓一刀,挣钱嘛,也想求个平稳。

有娃娃问“妈妈,为什么我们要吃屎呢”,爸爸飞快答道“吃了白米饭,就想撸肉串,撸完小肉串,就想啃蹄膀,啃了大蹄膀,还不得想尝尝天上飞的龙肉是什么味道?这天上的龙,是你能肖想的?而且这饭肉五花八门、品类繁多,要是有点问题,引起大事件,怪到上头怎么办,多难处理啊,不如哇,一刀切,大家都吃屎,干脆!利落!”

“就你话多,吃你的屎吧”妈妈忙糊了爸爸一嘴屎,心惊胆战地左顾右看,怕突然被蹦出来人叉去小黑屋。

吃的再多,屎也总是恶心的。

荷包渐渐鼓起来的小宣,按理说也是春风得意,结果每天挂着一张苦瓜脸,听人说有一天小宣迷糊了,哭得稀里哗啦,不停嘀咕“这屎实在吃不下去了”。在海外读书的儿子孝顺,送回来一片菜叶子,小宣偷偷摸摸嗦了口,“草,真香”。

屎实在没啥营养,吃屎的时间长了,这地儿的人都面黄肌瘦,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前两天和别地儿的人比赛,愣是没人报名参加,急得老广天天放大广播,号召大家积极参与,给咱们这个地做贡献啊。

听着大广播,小杨翻了个大白眼“做个屁贡献,我们只会吃屎和拉屎,顶多互相喷喷屎。”

熬啊熬啊,老广任期届满,调到外地了,群众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新上任的老管上班第一天,就开了个发布会,发布会座无虚席,只见老管郑重其事的整整稿子“恭喜大家从今天开始”听众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老管清清嗓子“可以吃到彩色的屎了”。

“CNNN”坐在听众席的小杨忍不住低声咒骂,他不禁看了看坐在隔壁的好友小晨,哎…还得吃屎。他握了握好友瘦弱的手,心中抽痛。

小杨回到家,从床垫下掏出个小纸条,这纸条是某个晚上被偷偷塞进门缝的,只见纸条上排着一溜从报纸上剪下来小字块,那颜色各异、大小有差的字块拼出一句话“醒醒!想吃饭!靠自己!推…”。

小杨捏着纸条,左思右想,踟蹰反复,终推开大门,飞奔而去…。

仍不知这重重大山,何时才能被劈开一条细缝,何时才能,微微透出点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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