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世人眼中,仅是小小一枚果,色如朱丹,外皮光滑,体格硬实,且味香甜。
老人最是识得我。他们总能在嘈杂的集市上,挑挑拣拣,找到我。继而带我回家,切成小小块儿,插上细细的牙签,装满满一笑盘,笑眯眯地递到孙儿孙女面前。就这样,我在娃娃们“吧砸吧砸”的曲调里,伴着丝缕浅淡的细香,飘悠间,消散不见。
谁能想到,我化作他物,继续晃荡在天地间。
那次,忘了哪一年,我短暂嬉游在一株族树上。正要飞离时,来了一位少年。倚着树干,盘腿坐着。他什么也没说,在沉默里呼吸。我实在忍不了了,少年老成也好,孤独抑郁也罢,总归该有少年的生机。嗯。那就让他从生气开始吧!“嘭——”我一屁股坐在他头顶正中央,再飞也似地滚走了……后来的后来,我才知晓是自己无知了,也莽撞了。那可不是一般人的脑袋,那也不是一般人的沉默。总之,后来他有了举世哗然的思想,青史垂名的发现。
自这以后,我不敢妄动。动之前,我观了又观,见着那些个真真切切爱热闹的,才可欢腾。于是,我跑到了一位歌手的周边,他把我谱成了曲儿,填成了词。我也乐意。后来大街小巷,都听得到我的名字,大家都狂热地唱跳,倾情地向我喊着“你是我的……”
一日日,一月月,我实在是被喊得有些晕头转向了,正想要隐匿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结果一刹那就被她哥哥发现了。不过他并未大肆宣扬,许是他也不大确定,只是秘密地把我写在了他的日记本上:妹妹的脸蛋,像红苹果……
我近日找到了知音,千泉。她识得我,我才识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