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那一棵树
文/如 溪
经过雾霾侵蚀的成都，天气突然变得明朗起来，而且很冷了。
冬天真的来了——那天傍晚，“天府之国”的上空居然也飘起了久违的星星点点的雪花。
天空被夹着雪粒的细雨淋得透明，青草和树叶上的尘土也被清洗干净，虽然衣服穿得肥大臃肿了，可人们的精气神还是那么十足。
坐在书桌前，读着自己喜欢的一本书，心绪随着书中的场境变幻而起伏跳跃，情感随着书中人物的命运而悲喜交织——真的十分感叹书籍给人类文明和进步带来的丰富营养。忽然间，扭头向窗外一看，细细的雨点打在窗外那一棵树的树叶上，密密匝匝，噼噼啪啪……
八年前，当我搬到这里来的时候，那一棵树还很小很小，也就一米多一点高，树杆的根部只有酒杯那么粗。心里还在嘀咕，怎么就这么小的一棵树哟，何年何月才能长到我二楼书房的窗前？因为我喜欢在月影朦胧的夜晚，看窗前银光移动，树影婆娑。八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我与那棵树有过无数次的亲密接触，从它身边经历过无数次，没有管过它，没有浇过水，没有施过肥，也并未在意那棵树到底有多大，是怎么生长的。可今天看到它，不仅长高了，已经长到了房子的第三层以上，而且树杆的根部足足有30厘米的直径了；更让人惊奇的是，它的树枝象撑开的一把大伞，夏天为我遮挡阳光，现在为我遮挡风雨。
那是一棵常青树，不知道品种，不知道树名，可它树杆笔直，树枝均匀地向四周散开，叶片细长且宽大。可能是冬天的原故，碧绿的树叶间夹杂着片片黄叶，在雨点的敲击下纷纷坠落——这可能就是新陈代谢，或者也可以叫脱胎换骨吧。
我们身边的一切，很多时候其实我们并不是很在意的。可就在我们不在意的时候，它们已经发生了根本了改变。这些变化不仅改变了它们自己，也在不经意间改变了我们的习惯，就像那棵树。但是，如果有一天那棵树被砍掉了，我是不会习惯的——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它在不知不觉中的自我发展和它在不知不觉中的自我存在——就像我们在拥有一切的时候，并没有把握所拥有的东西是多么重要，可有一天我们失去了，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所拥有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其实才是弥足珍贵的。
（2016年12月28日·成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