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赋二

文/南泥里的蟋蟀

若夫君子者,非独冠玉带、执圭璧以彰其名,亦非吟风月、逐浮华以竞其声。其质如南泥之壤,素朴而含光;其志若秋空之鹤,孤高而守静。生于阡陌,长于市井,行藏皆见本真。 

其行也,如松立危岩。

根盘瘠土,枝迎霜雪,虽百仞而挺直。不媚流云,不附藤萝,独抱寒翠以自持。纵有狂风摧折,犹存劲节,碎骨亦作清响。此谓刚而不戾,韧而不屈。 

其心也,似月印澄潭。 

虚明照物,涵影无痕。遇浊流则愈澈,临暗夜而愈皎。不争喧哗之光,不避幽微之境。或曰:“月有盈亏,心岂无瑕?”然君子之明,非在圆满,而在晦朔之间,犹能映照众生。 

其言也,若蟋蟀夜鸣。 

不择贵贱而歌,唯循时序而发。声出草窠,韵入篱落,虽微渺而含天地之律。或讥其聒噪,然蛩音本为秋生,何须媚人耳?但求一腔赤诚,唱尽寒暑枯荣。 

其德也,犹兰芷生幽谷。 

不因无人而不芳,不以荆棘而改香。与野草同沐风雨,共蝼蚁分润朝露。或问:“独善其身,岂非寡义?”然君子之德,非独善也。其香随风远播,其根固土护壤,虽默默而惠及四野。 

嗟乎!君子之道,岂在形骸?

可耕于陇亩,可隐于书斋,可歌于市井,可默于尘埃。纵使泥泞满身,倒刺横生,亦能于荆棘丛中开出血色之花。所谓“独行者”,非避世也,乃以孤影证大道,以微躯载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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