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不见的阳光,是教人无法拒绝的,无法拒绝不出去走走,让遍身都是阳光的气息。
2017年10月10日 阴
假期回家,遇着一连几天的阴雨天,气温下降的厉害,穿着马海毛的针织衫走在路上,似有冬天里的冷风穿过毛线的缝隙,一阵阵刺激着毛孔,冷得有点起鸡皮疙瘩。出去当然不愿意,只想呆在被窝里,昏沉沉,迷迷糊糊,睡下去,不管时间怎样溜走。
6号,天开始放晴。
清早,阳光毫无阻挠地经过窗户大片大片投射到床沿。夜里本该是拉上窗帘的,但白天的灰暗经过小房间的过滤和黑夜色调没什么差别,自然昏沉的人就懒得开闭窗帘了。
慢慢地,静静地,阳光爬上我的发,继而到了我不愿张开的眼皮,瞬间暖流让眼部周围的细胞活动起来,贪睡的念头全无。阳光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不仅以柔软的抚摸让你不自已睁开忪惺的双眼,又以钢铁般的坚硬和你逃避现实的头脑做斗争。
久别不见的阳光,是教人无法拒绝的,无法拒绝不出去走走,让遍身都是阳光的气息。
于是整理好着装,不至于慵懒散漫。一个人沿着马路,走到了这个小镇唯一的一座公园,这次出去走走,是有目的的。在出门之前,是阳光指引着,“这里是离我最近的地方!”
在经济不断发展的情况下,这座小镇的楼房如雨后春笋,挤出去大部分“绿色生灵”。唯有这个公园,即使是人造的刻意,阳光也愿意在这里多呆。
一走近,只闻浓厚的桂花香扑鼻而来,却不见花开在何处。倒是刚进门,左边小小草坪上满地的枯黄吸引了我,不是秋的叶,却是秋的果。捡起一个放在手心,细细的观察着。自从后来开始学习植物学,看见一棵植物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去知道它,就像翻遍你所喜之人的所有社交平台尝试去了解他一样。
微一抬头,便看见那棵树迎着阳光绿得正精神,树稍挂起一簇簇粉红剔透的“小灯笼”,拿起手机用识别植物软件搜索了一番,才知道这是栾树。此前是开黄花,结果却是红色,果期较长。台湾美学家蒋勋就曾在《此时众生》中写过:普通植物大多是花儿极尽娇艳诱惑之能事,待结了果实后则像怀孕了的妇人,仿佛所有的躁动平静了下来,然而像栾树这样的植物则相反,它的花儿是害羞谦逊的,它所有的力量和美貌都在彰显着孕育的喜悦。
看到这里,又看看拾起的枯黄的果,不禁肃然起敬,仿佛手中不再是一棵植物的种子,而是一个生命的重生!我慢慢地放下,泥土是它们的归宿,是它们的开始!
突然想起前不久看见的合欢之花,二者皆是秋天里难寻的色,不禁胡乱做起亲:栾树果是姐姐,合欢花是妹妹。然后又一想,这样它们此前的的花与果又该如何称呼彼此了,真是人在阳光下也变得痴了。
小小的广场在正午时分并没有什么人,眯缝着眼,隐约可以看见远处穿着黄色褂子的环卫工,走向广场中央,带着两个幼童的青年少妇向我这边走来,他们在喷泉旁边的水边停下,少妇从包里拿出一小块布,蘸着点水,边擦起稍小孩子的鞋,边说:“天才晴,也要看着路走,路上都泥巴啊!”
站在广场的中央,周围没有树木的遮挡,阳光这时候照的眼睛有些眩晕,但身体却感觉无比的温暖,温暖到在目的地的中心里,不知道该往公园的哪个方向走。
远处垂柳遮蔽的亭子里,若隐若现的男女相互亲昵;亭子的对面,老人看着孩子,在秋千旁嬉戏玩耍;过了两座小石桥,两个小女孩比着“耶”姿势拍照。
看着阳光下柔和的一切,刚刚的没有方向,是对的!没有向任何方向走去,没有破坏这份宁静与和谐。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有一份阳光与我陪着一起。其实,这时候又怎么能说自己是个旁观者,在他们眼中也是一个孤独的生活者吧。
记得一篇文章中写到:关上窗,我可以拒绝风;撑一把伞,我可以拒绝雨,但是,忧郁该如何拒绝?
当时青春读来,深感作者之心悲伤,稍大些再看这话觉得矫情不堪,而如今在阳光下再忆起这话时,突然想用这样的一句话作答:没有人会拒绝阳光,就像我不会拒绝你――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