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不会飞

那些垃圾像雪花一样被环卫工人装进卡车带走了,而垃圾的主人,把自己囚禁在这座破旧的房子里,好像打算永远也不出来。

01


我在这个社区工作刚满半个月的时候,领导何姐带我去其中一个住户家敲门。

临出发的时候她突然回头嘱咐我,多带几副口罩。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着她已经把一副黑色的防霾口罩挂在了耳朵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脸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我只好又急忙回身从柜子里抽出一副蓝色医用一次性口罩,匆匆忙忙地塞进了裤子口袋,就跟着何姐出门了。

走在路上,我还是忍不住问她,何姐,咱们这是去哪呀?

何姐神秘地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去了你就知道了。

很快,我和她就站在了社区内一栋看起来年代已久的建筑物楼下,楼层很低,大概只有六层,侧面靠向马路的那一边,有大片不规则的黑色印记,像是被墨水肆意泼洒过一样,使得整栋楼看起来更加破旧不堪。

我跟在何姐身后,从潮湿阴暗的楼梯往上走,身边斑驳的墙面上留下了各种牛皮癣的小广告,白色的墙皮也剥落下来像皮屑一样堆积在水泥地面,空气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忍不住用力嗅了嗅,类似于各种食物残渣在高温发酵后又霉烂的气味。

也许是空气里有太多细菌混合的小灰尘,我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何姐回身快速扭头看了我一眼,指指自己,示意我赶紧把口罩带上。

我从裤兜里把口罩掏出来,刚戴好,何姐就在五楼停下了。这个时候我那不甚敏感的鼻腔才强烈地感受到了空气里散发着一股令人不适的气味,它们像无数黑色的飞鸟一样,扑闪着尖利的翅膀,在灰尘里呼啸着如离弦的利箭一般凶猛地一头扎进我的鼻子,强烈的味道像蔓延的病毒从鼻腔一路往上,最后直冲向脑门。

那种味道实在太难以形容了,我感觉自己似乎正站在一万个化粪池面前。

何姐的声音在口罩后面嗡嗡地响起来,她说,今天要是还不开门,我也没有办法了呀!

我这才想起来,社区里有人来投诉过,说有户人家里的味道太难闻,希望我们可以解决一下。后来在闲聊的时候听他们说,那户人家只有一个男生,从来没见他出过门,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每天都只见送外卖的来敲门,时间久了,天气越来越热,味道就变大了,周围的几家住户受不了了,迫不得已还报过警,警察来了也没有用,任凭怎么敲门也没开。

我顿时好奇了起来,一个什么样的男生,会这样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足不出户,没有社交,靠外卖续命,在四季轮替的时光里,一年年地度日。

我站在门外,看着何姐把左手握成拳头,朝着那扇厚重破旧的防盗门砸了过去。

楼道里响起了沉闷的叩击声,一下一下地,似乎没有任何回音,像一枚石子掷入了宽阔平静的湖面,不见一丝涟漪。

何姐,我叫住她,我把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我来吧,你歇歇。

何姐侧身让开,她一边使劲甩甩自己的胳膊,一边埋怨道,真是麻烦啊!这小孩。

我有些诧异,小孩?哪个家长会让自己的小孩独身一人,长年累月地待在恶臭的房间,他不用上学不用出门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我开始一边有节奏地敲门一边长舒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空气里令人不适的气味,尽量大声地喊,有人在家吗?

我不记得自己敲了多少下,也不清楚自己喊了多少声,最后门仍旧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回音,反倒是把对面那户人家的主人叫了出来。

一个白发满头看起来比较精神的老太太打开门,朝我们探出声来,她先叫了一声小何,又疑惑地望望我。

何姐回过头,对她歉意地打招呼,满阿姨,我们吵到您了吧?

叫满阿姨的老太太摇摇头,从自家门里站出来,她用自己干枯的手掌朝着我们的门前指了指,又一脸无奈和懊恼地皱眉,一边摇头一边大声地抱怨,唉,这小孩,实在是可惜了!

我停住动作,转身看她。

何姐抬头望了望这扇似乎永远也敲不开的门,叹了很长的一口气。最后看着我,说,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满阿姨站在自家门前,对我们善意地笑了一下,你们慢走啊!

何姐对她招招手,想了想又停下脚步,回身郑重地看着满阿姨,她动作利索地把自己脸上的口罩扯了下来,那副黑色的口罩像断翅一样软踏踏地附在耳根处,满阿姨,何姐张口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您放心,这个问题我们社区一定会给大家解决的!

何姐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楼道里都是她的回声。

满阿姨只点点头,也没说话。

回去的路上,何姐才和我八卦起来,原来那户人家只剩一个男生,没有任何家人了。

他的家人呢?我诧异地问。

十几年前就没了。何姐抬头看了一下阴沉灰暗的天空,叹了一口气,作孽呀!那时候这孩子还小,12岁,暑假过完就要去我们这片最好的中学读书了,离开学还有几天的时候,他爸妈吵架,男的怀疑自己老婆背着他在外面有人了,一气之下就拿刀把她给捅死了,住在一起的老岳母听到动静还没来得及呼救,也被乱刀砍死……男孩呢,还在屋里带着耳机打游戏,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家里呀已经被放火烧着了!

我惊讶地插嘴,怎么会突然失火了?

何姐咂咂嘴,有些鄙夷地说,嗳,后来听说那男人把老婆和岳母都杀了以后,自己也想不开,干脆就打算一把火想把房子,他儿子,还有他自己给一起烧死呀!你说这人狠不狠,简直没有良心,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噤。

何姐还在继续说,等到邻居报警,消防车救护车都来了以后,三个人都烧死了,就剩那小孩被送到医院,全身百分之五十都被烧伤,学也念不了了,我们社区还筹钱帮他住院恢复,唉!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来呢,这也是听之前的同事聊的。这可真是作孽呀!她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后来呢,我问。

后来?后来这小孩和他爷爷一起过,再也没有出过门,前几年他爷爷也去世了,就只剩他一个人了,这下算是彻底宅在家里了。连我们社区好些人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我抬头看看天,天空特别暗,一丝云也没有,空气里似乎隐隐约约还有刚才在楼道里闻到的那股难以忍受的臭味,一缕一缕地从四面八方向我飘散过来。

我想到那个命运坎坷的男孩,也许他此刻还蜷缩在那个即使用力抬头也看不到天空的房间。

而在这个房间里,他曾经亲眼看到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一个个地离他而去。


02

我在社区办公室积满灰尘的小库房里,找出了一摞纸页泛黄边缘破损的档案。

十三年前,八月二十日晚,一个男孩的命运,从此发生了巨变。

手写的业主档案里,男孩父亲名叫陈汗青,他有一张黑白照片,面目俊俏,眉眼有神,发色乌黑浓密,我把照片端详了良久,也实在无法和何姐口里说的那个因为猜疑就怒而杀妻弑母烧家的男人联系到一去。

人真是这世界上最无法猜透的一种生物啊!

十三年前,那个叫陈雨昂的12岁男孩,他会料到,有一天自己的父亲会变成嗜血的狂魔对他妈妈和外婆痛下杀手吗?

总之,那一天,很多事情就开始改变了。

听何姐说,他现在一个人在家,饿了就点外卖,平时的水电费用都是社区里的人自愿帮他平摊的,这么些年了,却始终也没有见他迈出过家门。

一个人生活的每一天都在产生垃圾,一年有365天,年年复年年,垃圾堆如山。他家里的垃圾肯定已经多到无法正常生活了吧,南方夏季的高温天气让它们不停地发酵,气味像无数条带着各种令人作呕的恶臭钻进周围的邻居家,他们来社区投诉,并不责怪这个男孩,同情心使他们希望社区可以想办法,帮他把那些垃圾都扔掉。

何姐和我们在一起讨论,到底如何才可以让他把门打开。因为按照法律,在他没有明显犯罪的前提下,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可以擅自闯进他的家门一步。

让一个这么些年都不出门与人接触的男孩,带着全身百分之五十的烧伤面积的样子给我们这些陌生人开门,可能性大吗?

我不知道。

陈雨昂的母校在另一个街区,我每天早上都要从那里路过,宽阔的校门口气势磅礴地矗立在最繁华的路口,上面写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海城市第三中学。一个周末,外面下着淋淋漓漓的小雨,气温突降,路上行人仍旧匆匆,我举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了校门前,也许这里,可以了解十几年前这个命运坎坷男孩的一切。

这所学校,是他和这个社会保持的最后的联系。

他原本可以从这里毕业后,成为一名朝气蓬勃的高中生,开始新的学习生活,认识更多的老师和同学,还会有自己喜欢的女生,之后考大学,毕业上班,天谈爱结婚生子……过一个普通人的平凡生活,然而现在命运却像回马枪一样突然把它转了一个弯,那座破旧充满惨痛回忆的房子像一个阴暗潮湿的子宫,把他从鲜活明亮的人间给狠狠拽了回去,然后他就再也没出来。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而他,似乎比孤岛还要孤独。


03

陈雨昂的班主任已经退休了,我通过门卫要到了他家的住址,在下着小雨的午后找了过去。

白发花花的老头听到我想问关于陈雨昂的事情,有些惊异,却也还是客气地让老伴给我开门,沏茶倒水。他似乎有些伤感地说道,太可惜了,这小孩很优秀,唉。你知道吗,他望着我,有些激动地说,他是我教过所有小孩里面最聪明的那一个,脑袋瓜子很灵活,数学非常棒,如果不是家里发生变故,也许他现在……老师没有继续说下去,好像想起了那些令人唏嘘又无奈的往事,我们又聊了一会他以前的事情,我喝完了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水,起身感激地道谢告辞。

老师缓缓站起来,他给我说了一个人名,韩璐。

你去找找她吧,他说。

直觉告诉我,韩璐一定和陈雨昂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事实果然如我所料。

他们那时候是一对金童玉女般的恋人,被多少人明里暗里地羡慕和嫉妒。老师们也都知道,但因为两人成绩都排名全校前三,于是也没有人说什么。青春期的懵懂和青涩在他们看来,只要不太过分,并不需过多干涉。

我和韩璐见面的时候,天气已经立秋,她从外地回来,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薄毛衣,素雅的脸上是掩饰不了的疲惫,我们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店坐下来,她一坐下来就开口问我,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只好如实相告。

现在你们社区的人都这么负责了吗?她喝了一口香气四溢的咖啡,斜着嘴角轻笑了一下,看着我说。

我望着她漂亮又妩媚的眼睛,很想立即开口问她,很多年前他们之间的点滴。

是这样的,因为他现在已经严重地影响了周边人的生活,我们必须帮他最好可以走出来……我解释道。

她把额前的几丝碎发拢到耳后,目光有些恍惚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快要忘记他的样子了。

那些过往无数的回忆,此刻全部在她的眼睛里,像烟花一样缓慢地,缓慢地绽放。

也许他们本是两条可以甜蜜相交的线,现在其中一个却再也停滞不前。

人生,多得是无奈。


04

你就像

清晨五点半的阳光

盛开在

这荒谬颤抖的黑白色人间

……

这是好多年以前,一个男生用自来水笔写在练习本上的稚嫩诗句。

他写给我的,韩璐说,语气带着点令人伤心的甜蜜,字很漂亮吧?

她问我。

我看着那张邹巴巴边缘泛黄,字迹些许模糊的练习册,感叹时光的流逝,和人事的无奈,除此之外,我更加同情陈雨昂,因为他本该有一个很好的人生,但是变故发生后,他的人生从此就停止了。

你后来去看过他吗?我问。

韩璐苦笑一下,低着头,声音轻轻地说,他怎么也不肯见我。

我们都了解,全身的皮肤面积半分之五十都烧伤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但这也许与一夜之间所有亲近的人都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离开人世相比不算什么,躺在病床上等待治疗的那些日子里,谁能知道沉默的男孩他一直睁着清醒的双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各种液体和各种痛感在他体内相互纠缠……

他有流泪吗?

他都在想些什么?

想逝去的至亲,还是想远方的恋人,或者以后看不清的未来。

没有人知道。

外面的天色渐暗,日光被厚重的云层遮盖,大地一片肃穆,夏季的末尾,在微微炎热的午后,仿佛就快要结束。而那些散发在空气里的陌生气味,却似乎要汇聚成一片巨大的河流,把这座城市的你我都给淹没,淹没……

韩璐看看窗外,又回头认真地看看我,谢谢你。她说,眼神里混合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我看着她的背影,在眼前转身,看她推开咖啡馆的门,脚步轻盈如一阵晚风,融到傍晚形色匆匆的人群里,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我觉得他就像一只蚕,在自己与外界之间结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茧,躲在里面慢慢地度过余生,我们这些试图拿锋利的剪刀划开这道茧,希望他出来,变成一只健康正常的蝴蝶。但是……我们没有一个人是他,没有一个人经历过与他同样的事情,到底是在蚕茧里面还是外面好,谁能知道呢?我记得最后道别的时候,韩璐这样对我说。

夏天就要过去了,我第一次觉得——

这个夏天过得有些慢。

05

立秋之后第五天,我又站在那栋建筑物面前,这一次,没有何姐,我也忘记要带上口罩。

空气里有一丝微弱的花香,断断续续地飘进我的鼻孔,像是夏日荷花碾碎以后的味道,青涩,独立,又诱惑。

那扇沉默的门最后又如上次一般,与我面对面。

我把手抬起,又放下。

最后清了清喉咙,看着四周贴满小广告和各种颜色涂鸦的墙壁,开始读诗,我记得韩璐说过,他很喜欢这首诗,曾经在夏日放学后的旁晚,云霞铺满天空的时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站在安静的讲台上,对她大声地朗诵过。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去,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像我的灵魂,一只梦的蝴蝶。你如同忧郁这个词。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你从远处听见我,我的声音无法触及你:

让我在你的沉默中安静无声。

并且让我借你的沉默与你说话,

你的沉默明亮如灯,简单如指环,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寞与群星。

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而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

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已经足够。

而我会觉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觉得幸福。

我把手机放下来,耳朵仔细辨听这门后的动静,这首诗,他能听到吗,听到后又会想些什么呢。

韩璐说,如果你能见到他,一定帮我问一句好。

她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可声音里却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何姐告诉我说,也许再过几年,这栋楼就要被纳入拆迁的范围了,到那时候,屋子里的男孩要怎么办。

我们都想帮他,都在担心他的以后,那他自己呢。

他还年轻,人生也不过刚走到三分之一,剩下的漫漫余生,要怎么度过,才不枉此生,不虚此行?

一个人此刻正身陷泥沼,并不断下沉,我们都在伸手,朝他递过去,希望他能有最后求生的欲望,给出回应。

然而一切都静默入谜。

我在门外静静地站了一会,这次满阿姨没有出来,她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孙女,从门后探出可爱的小脑袋,眨着大大的无邪又童真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回身朝她笑一笑。

这世间有很多污浊,也有很多圣洁。

如同一枚硬币的正反面,不管哪一种事物,它们总有自己对立的一面。无法忽视,无法推翻。

这就是复杂的世界和无奈的人生啊!


06

夏日末尾的最后一个清晨,空气里还漫着细细的雨丝,和袅袅的花香。

我和何姐还有其他同事,一起来到那座楼前,看着穿橙色衣服的环卫工人们陆陆续续的进到楼道,再陆陆续续地搬出大包黑色垃圾袋。

最后直到上午牛毛小雨渐停,那些清理出来的垃圾装满了三辆大卡车,我们的工作才得以结束。

那些工人们一边认真工作,一边和帮忙的我们表示着自己的不可思议,他们从未见过垃圾如此多的房间,像一座用各种杂物和垃圾堆积而成的小山一样,矗立在他们的眼前。

一直到垃圾清理完毕,这个叫做陈雨昂的25岁男孩始终没有露面,也拒绝和我们见面或者交谈。

其中一个环卫工人对我们说,那男孩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面没有出来。

装满垃圾的大卡车缓缓开走了,那些日积月累的垃圾如雪花一般被清理干净,而那个把自己困在这座破旧房子里的孤单少年,却一直未出现。

他把自己囚禁,似乎打算永远也不出来。

我有一瞬间突然觉得他就像雨镈的《阿飞其实不会飞》里唱的那样:

阿飞你现在在想些什么是否和我一样总不知怎么说

阿飞幸福的样子是什么是否我们一样都只偶尔听说

当初你的爸爸遇见你的妈妈就注定是个错

这该怪罪糊涂的月下老人还是幼稚的丘比特

当你就要出生的时候那管投胎的老阿婆

笑着说:“这次终于可以解脱!”

你的童年是在父母的争吵中度过

总是被别人冷落是你现在的生活

其实难忍的脆弱是孩子的眼泪

他最需要的是真心的安慰

总有人说自己的将来还是要靠自己掌握

可知不是我选择生活而是命运它选择了我

我们曾经都一样凝视着夜空茫然过

你也说对于未来你从来没把握

你说有时候真想战死在街头

看看别人的刀怎样砍向你的胸口

你大声的说:“我活着不是为了我!”

可是谁又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多彩的世界美丽的诱惑

谁又能够看清自己的生活


这是一个真实的新闻事件,我当初看到的时候,总是一直在想,这个在13年前的大火里失去双亲和外婆后自己又重度烧伤的12岁男孩,照顾他的爷爷去世后,他又是如何独自又度过了接下来的数年时光,若不是因为炎炎夏日里的空调坏掉让人上门维修,那些一大卡车都装不下的垃圾是否还会继续堆积,而他的人生就要一直靠着一根网线一部手机和两顿外卖来度日吗?

而他原本可是上上海师大附中的,前途一片光明,人生本该由无数种可能。

但是2006的某天夜晚,他的父亲举起利刃,在争吵中把妻子和岳母一起刺死,随后就倒上汽油放火点燃……12岁的男孩在父亲行凶的时候被关入厕所,最后全身重度烧伤。

这是一个太过真实又令人无限唏嘘的人间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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