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不由得想起两句诗: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据说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翱多次派人请药山禅师进城供养,均被禅师拒绝。一日,李翱亲自上山登门造访,问道:“什么是道?”药山禅师伸出手指,指上指下,然后问:“懂吗?”李翱说:“不懂。”药山禅师解释说:“云在青天水在瓶!”原来真理就在青天的云上,瓶里的水中。道在一草一木,道在一山一谷,道在宇宙间一切事物当中。李翱当即提笔写了一首诗:“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选得幽居惬野情,终年无送亦无迎。有时直上孤峰顶,月下披云啸一声。”

初次看到“云在青天水在瓶”这句诗我便爱上了它,总觉得若有所悟。天上的云,瓶中的水,一花一草,一山一谷,都安闲地待在它们所在的位置,恬适而悠然。自然而然地承受风霜雨露,不去争,不去抢,不去抱怨。无欲无求,怡然自得。正因如此,它们活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叫人见了动心。

我也是这天地间的一粒微尘,也是这茫茫人海中的一朵花一棵草,却无法超然于物外,无法看淡世间的名利追求。一颗心为种种俗物所牵绊,总追求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华衣美服和粗衣麻布穿在身上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为了遮体,都是为了避寒。很多时候,我们忘却了事物本身的性质,只看到了另外一些东西。就拿衣服来说吧,更多时候我们只看到了美观、时尚、奢华,而忘记了我们需要它就是为了蔽体和驱寒。我们一味去追逐这些次要的东西,早已忘却了生命的本质,忘记了初心。

世间种种的繁华都是我们舍不得的,也似乎是我们所必需的。其实,有什么是舍不得的呢?一个人最初的需要其实就是温饱,还有一张床榻。无论是在闹市还是在山野,都只是这些基本的需要而已。其它的都是衍生出来的,可有可无。拥有的越多,烦恼也就越多。当你不断地去满足一些欲望的时候,你就会相应失去一些东西。那是你最初的单纯,是你最质朴的心,是你最好的状态。羁绊越多,负累也就越多了。

高人逸士往往幽居于深山之中,因为他们厌倦了尘世的纷繁,他们摒弃了无谓的追逐,他们涅槃了心灵。权势、名利,于他们来说都是浮云。天地间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是他们的挚爱。不必去掩藏自己的本来面目,不必去猜测人心,不必去经营世故,活着就像青天上的云一样洒脱自在,就像瓶中的水一样安静从容。

被俗世浸染过的心,早已污秽不堪。怎样才能重获当初的质朴与光华呢?断、舍、离。是的,淡泊名利,舍弃浮华。唯有如此,才能如云一般潇洒,如水一般恬静。到那时,或许就可以“有时直上孤峰顶,月下披云啸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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