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救命啦!杀人啦!”
长珠小学的保安刘全从未想到,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这样一起惨不忍睹的凶案。
那天他在保安岗执守,早上8时左右,校门口突然爆出这声撕心裂肝的喊叫。
这一声嘶吼,把他震颤得头皮发麻,也把一旁卖早餐的大姐吓了一大跳,正从锅里拿起的一个茶叶蛋“啪”地落了地。他应声冲了出来,只见发出嘶吼声的女人扑倒在一个小男孩的身上死命用身体护住,鲜血滩了一地。
有个戴着鸭舌帽的瘦削中年男人,手执一柄锃亮的屠刀,提着半截断臂迅捷地消失在街口。
此刻,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瞬间围拢过来。
我的天!刘全冲过来之后才发现,倒在地上的小男孩被人砍断了左肢,正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哭喊着:
“妈妈,我的手,我的手好疼!”
触目惊心!他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02
很快,110民警赶来现场。受伤的小男孩被送往医院紧急抢救。
可凶犯已逃,警方展开了全城搜捕行动。
小男孩的妈妈,刘全认识。
她叫范静,32岁,在城南开了家麻将馆,收入不错。老公在一家汽修厂搞修理,平常她老公很忙,一月难得回家一次,但挣钱不少。
目前,家有两套房,一套自住一套出租,家里大小事儿都是她管,包括接送孩子上下学。
范静长得不算好看,但是平日衣着有些大胆,不是酥胸半露,就是臭显摆那双雪白的大腿。她还挺喜欢跟人瞎聊天,是个自来熟的女人。这些信息,都是范静在接送儿子时站在保安亭跟刘全聊出来的。
还有,她总喜欢开些重口味的荤玩笑,有时讲的内容让刘全这个50多岁的男人都有些尴尬,但她毫不扭捏作态。
总之,刘全感觉:这个女人,有点钱,有点闲,还有点骚浪贱。
03
其实,范静自己也被吓坏了。看着儿子的惨状,恨不能替孩子断臂。
她心痛如绞,哭得晕天黑地,在现场死死抓住警察的手:“请你们一定要把凶手抓到,给我儿子一个公道!”
她男人闻讯很快赶到医院,可男人看到她,抬手就是一巴掌:臭女人,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孩子就是你害的!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她捂着脸蹲在墙脚,没有回应,只是耸动着肩膀嗞嗞拉拉地抽泣着。
她知道男人指的是什么。
和男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好。
当初嫁给他也是因为他设的局才得逞。她永远也忘记不了,当年他约她吃饭看电影,悄悄在饮料中下了迷药,最终让她失了身。
没想到这一回就怀了孕,她在惊慌失措下只得匆匆嫁给了他。可她心里始终有一根刺——
这一辈子,她都不会爱他,她决定要狠狠地惩罚他。
婚后生下儿子,她边带着孩子边开起了麻将馆。前来搓麻的中年男人里,有几个人常常为了她争风吃醋,她心里倒有些小得意。
是的,生活里没有爱,有些暧昧也是好的,她荒芜的心需要寄托之所,在这种报复性的惩罚与堕落里,她竟然生发出了一丝丝的快意。
这些风言风语,都传到了她男人耳朵里,可他知道,当初自己做得过份,对她的不堪行径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可男人没想到,这臭女人竟然惹出这么大的祸事,生生把儿子的一只手臂给断送了。
男人恨死了她。
04
范静不争不辩。
她心里明白,凶手就隐藏在那几个为她争风吃醋的情人当中。
因为就在前几天,那个名叫唐肖的情人想约她风流快活一把,她刚好身体不适,就生硬地拒绝了。那个男人长得丑陋,还贼小气。
没想到,唐肖竟在电话里恶狠狠地说:
你个骚娘们,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你听着,敢让老子不爽,就等着哭去吧你!
当时她也没当回事,心想老娘今天就是不想鸟你,你还能咋滴?
现在回想起唐肖这番话,把她给惊了个寒战。
伤害儿子的幕后真凶莫非真是他?
她知道自家男人对她有多恨,她不敢说。
唐肖下手也太狠了。不行,绝不能让他这般逍遥法外。儿子伤成这样,她跟他此生誓不俩立,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她在心里盘算着,下着决心:
就算拼了命,也要置他于死地。
05
范静分别给另外几个男人打电话。
要他们替她摆平唐肖。
她说:谁能为她儿子报仇雪恨,她就跟男人离婚,一辈子伺候他。
可她失望了。
那几个平日献殷勤的男人,这时却都做了缩头乌龟。一个个地跟她打哈哈,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较什么劲呢?
MD,这些臭男人!
她决定自己动手。
给唐肖打了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娇态百媚地说要和他共度良宵。
唐肖有些疑惑:听说你娃被人伤了,咋还有这心情?她回:这娃是他爸的命,我的命,是你。
唐肖大喜,跟她约好了碰头地点。想到即将到来的春宵一刻,心旌摇荡不已。
放下电话,她从容地把准备好的一包迷药及一把锋利的剪刀放入包内。
她想好了,唐肖要了她的命根,她也要取了他的命根,必须让他生不如死。
06
可就在范静出门的那刻,接到警方来电:
凶手抓到了!
当范静男人得知雇凶的幕后黑手是一个名叫崔晴的女人时,脸上登时青筋暴涨,抓起身旁的一把椅子就往地上摔,他吼叫着:
这个臭婊子!看我不整死你!
范静懵了。
直到警方审讯录完口供,一切真相才大白。
那个叫崔晴的女人,是来寻仇的。她寻的仇,是情仇。
范静的男人玩弄了她。两年前,她在一家宾馆里做服务员时,偶然认识了范静的男人。
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的男人。是,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范静的心,后来,甚至连她的身体也得不到。他的婚姻早就徒具躯壳千疮百孔。
他对崔晴献殷勤不过是出于一种寂寞的排解,但他最不该的,是跟崔晴玩起了深情。
他跟崔晴起誓,一定会娶她。他在给她租了房,和她过起了夫妻般的日子。可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再也不提娶她的事情。
轻易地放过范静,他不服。他要用这个躯壳婚姻将她折磨至死。
直到前些日子,崔晴才通过别人的嘴得知他已婚有个儿子的事实。
崔晴知道,儿子就是他的命根子。她在愤怒之下,就雇了凶,凶手是个乡间的屠夫,她曾经的老相好。
她恨恨地说,这是渣男应得的下场。
范静傻了,胸腔堵得像塞进了团棉花,闷,郁,滞,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她忽然明白,这个世界上她最应该恨的,就是自己。她恨当初的软弱可欺,恨自己的将错就错,更恨后来的放纵与自甘堕落。
原来,她一直以为的骚浪贱,是对他一个人的惩罚,却没想到,真正受到撕扯与惩罚的,明明是她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