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也凑到大人身边，他天真地问萧志：“爸爸你去哪了，为什么都不刮胡子。”

陈学颖抚摸着孩子的头，瞬间转悲为喜：“冬冬，我们去给爸爸烧壶水，好让爸爸洗洗脸，刮刮胡子好不好？”

萧志盈盈笑道：“先不急吧，学明也来了，你烧点水，我们先喝喝茶。”

“诶……还是先给萧志梳洗梳洗，好让他先睡个觉，我也是蹲过牢房的人，肯定是这几天都没睡过好觉。”陈学明客气地推辞道。

萧志变得认真起来，他说：“学明，你就听我的，让学颖给咱们烧水泡茶，我跟你还有事想单独聊聊。”

陈学颖抽了把椅子给陈学明坐下，自己带着孩子去了厨房。屋子里就剩下萧志和陈学明两个人，陈学明先开口问道：“是有什么事情？”

萧志起初还是稍有犹豫，但他出于对陈学明的感谢，还是告诉陈学明说:“学明，我在电讯所里看到一张你的名片。”

“哦……电讯所里怎么会有我的名片？”陈学明感到好奇。

萧志更具体地说:“我出来的时候碰巧在垃圾桶那发现的。”

陈学明边想边说:“我虽然有带着妹妹去电讯所，但我当时没带名片……难道是吴印水刚才去服装店里拿的？”

萧志反问道:“吴印水还去你的服装店？是去做什么？”

陈学明知道萧志的身份是军统，有些事情不宜多说，他故作苦笑一声说道:“这吴印水狗急跳墙，到我那里自然是没什么好事，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就不提了，你要是感兴趣，等日后再问问我妹妹吧。”

离水烧开还有段时间，陈学明便另找了个话题问萧志说:“你们这个电讯所是干什么的？怎么还有日本人的情报？”

萧志深感吃惊:“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日本人的情报？”

陈学明解释说:“哦……那天不是听赵汉平有提过。”

萧志劝道:“电讯所里的事情，你还是少打听为好。”

陈学明见萧志劝他慎言，就不再多说，但他还是说了自己的顾虑:“既然如此，我也不多问了，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绝不能当汉奸。”

萧志付之一笑:“唉，什么汉奸不汉奸的，我要是跟吴印水一伙的至于受这罪……”

“你们怎么又聊起那个汉奸来了？”陈学颖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她端了两杯茶分给萧志和陈学明，然后说:“那个吴印水有什么好聊，等下哥哥留下来吃饭吧，我去买菜。”

陈学明一边吹着茶水一边说:“不用了，我喝些茶就得回去了，饭改日再吃吧！”

萧志也几次挽留，但陈学明去意已决，萧志也只好带着家人送陈学明到路口搭车。

陈学明回到店里，他将王师傅叫到一旁悄悄问道:“王大哥，刚才吴印水过来可否有拿店里的名片？”

王师傅认真地想了又想，他摇摇头说:“应该没有！早上我擦桌子的时候把名片都收在桌子底下了，他们不可能拿得到。”

“那会是谁呢？”陈学明自言自语。

王师傅见陈学明说的事情没头没尾，他索性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学明回道：“是这样的，萧志刚刚被放出来了，他跟我说在电讯所里看到了一张店里的名片。”

“还有这事？”王师傅马上走到桌子边上掏出了那盒名片说:“我看了，盒子没人动过。”

此时陈学明恍然大悟道:“会不会是她？”

王师傅明白了陈学明的意思，他应和道:“你是说那个金小姐？”

陈学明朝着对面的茶楼观望着，金小姐以往常在那出现，不过这次没见到人。陈学明开始焦虑，他说:“这金小姐要是跟吴印水是一伙的，那以后方洁就不能来这，我猜他们还未有所察觉，不然就太危险了！”

王师傅建议说：“要不你再去找下老周，一起商量个法子。”

但陈学明不以为然，他说：“之前的所有行动算是侥幸，现在我们已经意识到有人在盯着我们，如果我再冒然去找老周，也同样存在暴露的危险。”

王师傅惭愧道：“我真是木鱼脑袋。”

陈学明思量再三，他说：“王大哥，我们今天开始就关店歇业几天，这样或许可以给我们的同志一些暗示，也可以让敌人放松警惕，然后我们再借这个机会想想办法。”

王师傅赞同陈学明的做法，他说:“反正这几日新货迟迟未到，也没什么生意。”

王师傅取来一块牌子写上“歇业休整”四个大字，然后他请走了店里的客人后，就把牌子挂到了店门口，才到傍晚服装店就这样打烊了。

但这一切在陈学明看来并未完全妥当，他拿起电话打给了几个有生意往来的货家告知他们店里这几天歇业，就不跟他们做生意了。几个电话过后他才打给周达，他说：“周先生您好，这几天店里歇业，你要的东西可能得晚几天才给您送过去。”

电话那头的周达回道：“没关系，我不急着用，你们要是不方便，我到时派人去取也行。”

陈学明清楚周达的意思：“好的，那就有劳您安排了。”

挂完电话后的陈学明看到王师傅正愣在一旁看着他，他便向王师傅解释说：“我这是给周达对暗语呢，我怕电话里有人窃听，所以多打几个电话给了我们有生意往来的几个店铺，这样才能最大可能的迷惑敌人。”

“可真有你的！”王师傅听完不禁拍了一下大腿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