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天气很好。中午出去买菜,出楼便看见一片绿色,不禁感慨,原来不戴眼镜,世界也能如此清晰。这清晰的绿色一下唤醒了脑海里很多关于植物的记忆。
还是在上小学的时候,自己有过一块小小的花田。总喜欢一个人在里面捣腾,然而一直也没捣腾出什么样子来,只是乱七八糟地种着各处寻觅而来的寻常花草。
太阳花、指甲花是我大清早在学校花坛里偷偷挖的,然后种在一个果冻盒里,放学后匆匆带回家。太阳花花朵很小,五颜六色,成片地开出来会比较好看(百度百科太阳花,出来的居然是向日葵,估计它有另外的名字)。指甲花有趣的地方在于,用指甲掐它的果子,会立刻崩开,果皮收缩卷曲的同时,种子就蹦出来了。
仙人掌是在同学家的楼顶上折了一片扦插成的。记得第一次看到仙人掌开花的时候,觉得非常奇妙,光秃秃的茎上兀自开了一朵鲜艳硕大的花朵,其他什么都没变。如同一个永远粗布素衣的姑娘,突然有一天头上戴了一个简约明丽的发饰,看上去有点不习惯、不自然,但这种不自然就那么自然发生了。再看看,很美。
美人蕉的种子是从河堤上采来的,种子黑色,如豆子一般,很圆。看着它们发芽,翠绿的叶子像一只只耳朵一样探出地面,让人欣喜。印象深刻的还有它清甜的花蜜,折下花朵,轻轻一吸,嗯,那个味道又回来了。
除此之外,我的花田里还种着芦荟、黄花、兰花、野菊……还有很多至今也叫不上名字。那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天地。
我家老房子周围从来不缺乏各种植物,我的记忆里也少不了它们。橘树前后环绕,四季常青,它们比较矮,偶尔会在上面发现麻雀窝,窝里躺着几颗斑斑点点的麻雀蛋,然后谁也不告诉,隔三差五偷偷去看,直到有一天,鸟窝突然空了,不知发生了什么。香椿树侧立在上学回家的道路两旁,笔直修长。椿树芽是一道美味,对此我们有一个专门的叫法,“椿天”。春天来了,椿天就来了,没有椿天的春天是不完美的春天。柳树繁茂如伞,枝桠粗壮,所以很适合在上面玩耍,树荫斑驳中吹风,乘凉,时间慢得几乎停止,那些枝桠上不知留下了多少年少赤足的痕迹。
最近,看到有人写道,不管住得怎样简陋、拮据,房间里一定要有一颗植物。他没有说原因,但当我出门看到那片清晰的绿色,神游一圈回来后,好像就有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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