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难当

在家看爸爸去哪儿,快演完了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有条信息。在这个微信盛行的年代,短信跟恐龙一样稀奇。由于短时间内换了两次手机,所以手机里只有几个相交甚笃的同事,并不清楚这个人是谁。短信内容只有五个字,大宝,我害怕。

我有点愣,不知道这是谁,然后给老刘发微信,让她帮我看一眼认不认识这个人。一会,她回,是Z。我有点惊讶。我和Z四年多没有讲过话了。我不记得当初冷战的原因,但我印象中是她开始的冷战。后来断断续续也听说了一些她的事情。父亲病逝,母亲不久之后又得了脑瘤,好像在北京治病。但具体情况不得而知。知道是谁,重新看短信,难过的红了眼眶。

我拨回电话,喂了一声之后哽咽的说不出话。她也没说话。沉默良久,她说,我妈今天开颅手术,如果明天还醒不过来,就永远醒不过来了。我不知所措,颠三倒四的问她在哪,她告诉我医院的名字。我换好衣服就出了家门。打车去了医院。

其实讲真的,北京的秋天有点凉,我穿着短袖一出门就被风打透了。我抱着肩膀哆哆嗦嗦的站路边拦车。到了医院,其实外面不是想的那么凄凉,挺正常的。Z站在楼下接我。

她看到我,迎上来抱了抱我,说你能来真好。我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还没来得及讲话。她说你可真狠。讲真的。我以为我最近得状态应该是刀枪不入才对,却还是被这句话搞得有些许郁闷。

我怎么能辩驳我不心狠呢,她说的没错,她父亲去世的时候,我甚至连条短信都没有,悄无声息,好似全然不知。我挺想告诉她,想让她知道,其实在听我爸说那件事的时候,我定好了机票,甚至去了机场,在候机厅我退缩了。我回学校了。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有两年多没有任何联系了,我不知道她身边是不是早就有了更多的朋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需要我。况且这件事本身也不是她告诉我的,我不知道我回去算什么。对于很多事情,我不是怕付出,我怕的,是你根本不需要,我做的事情,不但没有让你变得稍微好一点,还让你因为我的出现变的更加糟糕。

她看出了我情绪的变化,犹豫一下,小声说,其实我知道,我妈每次收到的东西都是你寄的。我没接茬。我挺想说,我好面儿,我不愿意让你觉得你这个朋友对我来讲很重要,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到处说着我是冷战小达人,却是最先想要重新开始的人。我咬了咬嘴唇,认真的说,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够好。Z哭的乱七八糟,她说对不起,她说我好想你,她说都怪我,她说她不想变成孤儿。我一句一句听着,感觉特别心疼。

在那呆了一夜,快到早晨六点的时候,Z的舅舅叫在外面抽烟的Z和我进来,醒了。Z过来拥抱我,烟头烫到了头发,我说,卧槽。

一夜没睡,Z问我,困了吧,回去睡吧。我说还好,最近失眠,每天都得三四点才睡。她错愕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索性提出了回去。Z追到门口,我回头看她,问还有事吗,Z愣了一下说谢谢,再见。

天都亮了,下午还有事情,在肯德基坐着,想最近的生活,想我的过错,突然难过的不行。想我依然是那么无知。然后我收到了Z的短信,很长。有几句话我印象很深,也是因为这几句话,我决定写点东西。她说,大宝,我很后悔,我后悔当初和你的决裂,我后悔自己放大了我所谓的伤害。我以为你对我不够好,不像对刘她们那样。我觉得你不够坦诚,不够细心,不够善意。我偶尔听到你和刘她们打电话,熟念的语气让我觉得我是个外人。当时我们大一暑假,你带大学同学去玩,你们才是一个世界的,想想可笑吧。我居然因为这样的事和你决裂。这特么听起来多像吃醋。可是我们是朋友啊。后来我看着你兴高采烈地给我发了一张出游的照片,冷着心不搭理你。你没发现,又发过几次消息,直到发现,我不搭理你了,你删了我的微信和QQ,取关了微博。后来我爸爸去世,我以为你至少会给我打个电话,没想到你都没有,我知道我伤透了你。却也恨透了你……

后面还有很多,看的我很难过,娘的,一宿没睡,头疼的要炸了。我很后悔,不止对Z,还对很多人。不是Z放大了伤害,而是我确实做出来了伤害别人的事。我好面子,怕被讨厌,怕被嫌弃,怕被指出多余,所以我躲,我被动,我尽量避开。不在一块玩还好,一旦在一块玩,我就会想要在你讨厌我之前把你推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冷战,其实我也难受。我懒,我不和你们吃饭,总是打着各种旗号不出门,都怪我。

写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只想说,对不起,各位,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不是个合格的朋友。我不会奢求你们原谅我,那不现实,伤害已然造成。我只是希望,你们知道我的歉意。如果我们还有以后,且看我表现。

最后,就是希望身边人健康,身边人健康,身边人健康。重要事情说三遍。你也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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